陈北煌眯起眼睛狞笑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见林白被燕京那些门阀势力打压的抬不起头,而刘家的那群人也被这些怒火冲天的纨绔们架在火上烤的模样!
和陈北煌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个年轻人每个周六的晚上,只要一过晚上六点,手机就会关机,任是谁都找不到他。
只有陈家老爷子知道,自己这个孙子每个周六都是在陪自己。
陈家和秦家、刘家不同,这两家都是开枝散叶,而且势力都颇大,而且刘家在军队中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唯有陈家在陈南禹死后,便渐渐开始日薄西山,再没了当初的盛景。
陈老爷子病已入膏肓,现在全靠一口等待陈家崛起的劲儿撑着,所以才没有抻腿。陈南禹在世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以后会是陈家的盛世,但是却没人想到陈南禹就像是一颗流星一般,只是一闪而过,放出些许耀眼光芒后就烟消云散。
陈老爷子正是在陈南禹死后,又气又悲,才躺倒在病床上的。等到陈北煌开始上位的时候,基本上家族已经不能给他太大的助力。这样一来,陈北煌就算是削尖了脑袋往上挤,也最多是能坐到中层靠上的位置,能在实权部门也算是不错了,但是想更进一步,却是没戏。
但是,不得不说,陈北煌这小子的运气好的出奇,居然在诸多同辈之中,得到上一代翘楚的青睐,居然硬生生从没落的陈家脱颖而出,跻身四九城最有前途的二代之中。
所以,陈家或者说陈家所有人必须对陈北煌给予足够的重视。
陈北煌更清楚陈老爷子心中想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位老人为什么躺在病床上憋着一股气不愿意离开人世,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一些。虎老雄风在,只要陈老爷子不死,哪怕手中再无权势,那些想取代陈北煌的人,都要思忖一下陈老爷子的能力。
所以,陈北煌每周都要抽出一个晚上的时间,来陪陪老爷子,吃一顿便饭,或者是在医院病床旁静坐一会儿。
陈老爷子的伙食很简单,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搭配的很好,而且都是些家常便饭,并没有什么两头鲍,血燕之类的东西。
老人们从战争年代走过,知道生活的不易;更经历过饥荒岁月,懂的勤俭。
老人有个习惯,就是看报纸,虽然不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是放下二字,谁又能轻松做到。而且为了儿孙辈的前途,陈老爷子自己就必须亲自出马,拿出自己的阅历和经验,从这些只字片语中琢磨出陈北煌以后怎样的走项才是正确的。
只是今天陈老爷子的性质有些缺缺,对于陈北煌念出来的内容似乎也并不怎么关心。
“北煌,别念了。”半靠在病床上的陈老爷子摆了摆手,轻声道。
陈北煌把手中拿着的内参放到一边,然后笑看着陈老爷子问道:“老爷子,您困了?”
“没有,扶我出去,咱们爷俩儿好好说说话。”陈老爷子轻声说道。
陈北煌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从老爷子躺倒病床上之后,还是他第一次说出来这样的话,到底是要说什么话,陈北煌心里边完全没底儿。但还是挽着陈老爷子从床上坐起,然后扶着老人家朝着疗养院外面的草地处走去。
“老爷子,你想训斥我什么啊?”陈北煌勉强挤出一幅笑脸,挽着陈老爷子的胳膊,轻声问道。
以前陈老爷子不是没有这样和陈北煌说过话,但是之前几次都是笑吟吟说出口的,谈论的无非也是哪一家的闺女着实不错,可以让陈北煌留意一些,如果两个人看对眼,以后可以结个亲家之类的事情。
但这次不同,从陈老爷子脸上的神情,陈北煌就可以看出,老爷子这次说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南禹尸体的事情你找得怎么样了?”陈老爷子松开陈北煌搀扶着的手,走到一边的长凳上坐下之后,转头看着陈北煌沉声问道。
一听到这话,陈南禹心中就是一震,转头看着陈老爷子脸上的神情,眼中戾芒一闪,轻声道:“以前不是没有找过,那潮白河的水都抽干了,也没见着尸体,而且这么些年过去了,估计也不好找了。咱们家这些年风调雨顺的,也都是托了大哥的福,我看就不找了。”
“你大哥是不是你设计陷害的?”陈老爷子看上去有些浑浊的双眼,突然睁开,眼中精光闪烁。
陈北煌一咬牙,低头说道:“血浓于水,我就算再怎么样无情也不会去坑害大哥,而且难道爷爷你还不清楚这些事情么,如果真有谁陷害大哥的话,除了大嫂之外,哪里还有别的人!”
陈老爷子没有说话,直视着陈北煌的眼睛,一直不肯松开,良久之后,陈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陈北煌坐在自己一边的长凳上,轻声道:“你既然从政了,有些事情就要注意一些,身边总是跟着个道士,难免被人说闲话。你应该明白,我们是最忌讳这一套的。”
“这件事情我会注意的,不过天阳子大师也算是我的一大助力,老爷子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陈北煌抬手轻轻拭去了额角的汗之后,沉吟片刻,轻声道:“老爷子,我得给您说个事情,大嫂她现在在外面有了男人!”
陈北煌话一说完,清楚的看到老爷子满布老年斑的双手紧握在一起,瘦削的青筋在手背上蹦起老高。虽然说现在都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但是这些门阀世家对于家族的情事却还是看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