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而且这是多大的一笔开支……说少是针对国库而言,品易公公哪里来的这么一大笔银子,皇后娘娘就不说话吗?
“我们这次谁也别说话,让他自己撑,他不就是觉得赞公公不在宫里为所欲为吗,让他动,看他把皇后娘娘那点私房折腾的差不多了,皇后娘娘会不会扒了他的皮。”
“对,皇上和赞公公估计半个月后才能回宫,内务府不可能直接把这么一大笔账拨给品易,就耗着他,恐怕到时候不等赞公公出手,皇后娘娘就让他走人了!”
“即便皇上回来了又如何,古往今来没有这样的例子!又不是两兄弟还有分家的道理!”
小钱微微皱眉,若是皇上不闻不问还好,可有没有人想过,皇上若是默许了呢?品公公和赞公公不和大家都知道,品易公公绝对不满足于一份香料,到时候还是形成两大公公分庭抗衡的局面。
后宫以后若是没了赞公公说话的余地,等于皇城内所有的宫女、宦官要进行一次大洗牌!不觉得这很可拍吗?
小钱公公有些着急,他还没有出师,很多事无法独当一面,他隐约能猜到品易公公现在恐怕正是用人的时候,而且投诚又过早不易晚,若是现在搭品易公公的线,将来定然有好的位置。
可是……内宫对抗外宫?小钱再相信品易公公的眼力,也不敢说他完全有胜算。万一皇上不闻不问,单凭皇后娘娘的利息产出能供应后宫这样庞大的开销?
但品易公公这样做,真的没有一点底气吗?等品易公公的底气全摆出来,恐怕那时候投诚公公依然会接受但能不能重用就要看机会了。
小钱公公只是一个跟在师父后面学了几年艺的小人物,没有天大的魄力,他犹豫的不相信自己,又有些万一成了侥幸,自己先把还没有头绪的事紧张上了……
凤梧宫内。
明珠吃着娘娘赏下来的新梨,靠在一旁的椅背上,看眼添香的品易:“你说说,你有几分把握?”
品易盖上香炉的金鼎:“这话应该问明珠姑姑,姑姑看着我的举动从来没有开口劝阻,可见姑姑心里比我的把我更大。”
明珠咬口梨,清脆爽口:“我是不担心,但我觉得你不可能把最后的筹码压在皇上身上,应该是觉得可以的,皇后娘娘的嫁妆一直在你哪里,这也大半年了,你做什么了?能支撑这大的开销。”
品易一直比较高看明珠姑娘,虽然她伺候皇后娘娘的时候很随意,有时候递块毛巾也不尽心,但对外从来没有失过敏锐,更不担心大笔的银两扔出去会不会让皇后娘娘血本无归。
身为端木府出来的丫头,有这样的胸襟已实属难得:“姑姑说笑了,不过是重拾皇后娘娘的产息,是皇后娘娘嫁妆和皇后属地出产丰厚。”
明珠挑挑眉,再丰厚能这样纯扔,定然是大半年来有了生财门路。不过,娘娘的产业既然交给他打理就是他的事,随便吧,大不了亏空了找镇西王要,反正他也没有子嗣继承他庞大的金山银海给谁用不是用:“你怎么不吃梨,很好吃的。”
“回姑姑,我从小就不爱吃。”
明珠翻个白眼:“你还事挺多,不吃也好,省的有人跟我抢。”说完离开了。
品易看着香炉里的香,顺着金鹤的顶冠燃出合适的浓淡,放下玉杆。叹口气,虽然留了后手,但应该是用不上的。
皇上不可能让皇后独撑后宫,国库发放给内务府的香料银子以后定然会直接拨到后宫。
他看了半年,皇上的乾心殿没有经过过任何整修,日常开支比之先帝大幅缩减,饮食、衣着、摆设都讲究从简。
而到了皇后娘娘这里要求便大肆相反,春日后位初定,凤梧宫便进行了一场从里到外的翻新,耗巨资启动了清凉小筑,如今凤梧冬阁在建,每个月份抬入凤梧宫的珍宝衣料,珍馐美味是皇家御膳房的三倍,不管皇后娘娘吃不吃,用不用得着,雁国珍奇永远堆放在凤梧宫随时准备皇后传唤。
就更别提整个凤梧宫一宫的开销高出乾心宫多倍了,皇上是有心要养一个尊贵无比、舒心养气的皇后娘娘的。
或许是处于曾经娘娘下嫁的感激,也或许是向娘娘彰显自己的权势?不管是哪一种,皇上定然在钱财永不过问凤梧宫,只嫌给的少,不会觉得给的多。
品易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皇上对皇后娘娘按说是没有任何亏欠的,有的话也会补上。帝后若是没有那么多诱因,二十年内以帝后二人的情怀,定能相敬如宾和乐美满。
可惜,他遇到皇后娘娘的时候,一切都是错的开始了,终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端木徳淑午睡刚醒,便看到明珠手里的信,顿时一阵苦笑,他这些天可是殷勤了,早中晚一天三封,若不是字迹不是不堪入目,她恐怕就要消受不起了。
端木徳淑现今即便能理解一些雷冥九的行为,也不是喜欢腻歪这些的人,并不是每封都会眷顾,多数还是拆都不拆便处理了。
品易端过水,温了毛巾,为娘娘覆眼,拿开:“娘娘,外面现在的不冷不热的,大皇子肯定等着娘娘带他出来晒太阳了。”
端木徳淑让明珠把信拿下去:“刘太医今日说什么了吗?”起身,坐到梳妆镜前。
品易站在娘娘身后,用手托起娘娘的长发,梳理:“回娘娘,太医说大皇子恢复的很好,往后好好的养着,定然好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