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纪思博三人冲进粮仓,西凉将领面色剧变,他瞬间明白纪思博来此的目的了,只是一开始他觉得纪思博异想天开。
纪思博连桐油都没有,居然妄想火烧粮仓?
只怪纪思博三人冲进去的身影太快,西凉将领又被战况所阻,没有看到那三个石罐。
当大火腾升而起的时候,西凉将领惊得面色煞白。
杀死纪思博一群人,与救火,哪个更重要?
西凉将领嘶声裂肺的大吼,“快点拿水来,救火!赶紧救火!”
已然顾不得纪思博他们了。
恰恰给了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趁着西凉攻势暂缓,纪思博即刻下了命令,“我们赶紧撤退!跟我来!”
他又带着人离开了粮仓,池嘉世发现不是去往城门的方向,以为他记错了路,急得拉住了纪思博,“思博,走错了!这边才是城门的方向。”
纪思博摇头,语速极快的说道,“没有错,快随我来,我们去抢西凉的战马,我知道他们的战马在哪里养着!现在不知道马邑城那边什么情况,但我们必须要做好回程路上碰上西凉大军的最坏打算,你看我们身上几乎人人带伤,靠两条腿,绝对回不了马邑城。西凉人的战马比我们的好,抢了马我们再逃。”
池嘉世和怀英为他的深思熟虑和疯狂大胆震惊,西凉人暂时没空管他们,他居然不赶紧离开,还要先去抢了战马再有。
池嘉世至此,对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了,一言不发的跟上,既没有再问他为何会对去往西凉粮仓的道路熟稔,也不追问他为何会知道西凉战马所在。
池嘉世知道一定不会是因为他数次来往定襄城因此而得知的,因为纪思博每次来,身边都会跟着鲁国公的三个亲卫,如果他们能因此而知道这些情报,没道理鲁国公会不看好他们。
显然,只有纪思博一人才知道粮仓的所在,所以他才会提出火烧粮仓断西凉后路的计谋。
他觉得纪思博身上有许多秘密,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以后都不会开口追问了。
杀了守在马厩的西凉人,一人抢了一匹战马,翻身骑上,纪思博见所有人都上了马,道,“走!我们离开这里!”
沿途看见他们的西凉士兵想要阻挡,都被冲在最前的池嘉世和怀英杀了。
他们都知道纪氏族人多数受了伤,一直待在战阵中央的二人完好无损,主动承担起开路的责任。
当所有人冲出定襄城城门之时,紧绷的心神霎时松了松。
池嘉世直接就问纪思博,“思博,我们现在怎么走?”
他对纪思博心悦臣服,就连此刻也问他回程的意见。
纪思博辨认了一下方向,扯了扯缰绳,往另一个方向,“走,我们绕路回去,宁愿走远点,也不要跟西凉大军碰上。”
池嘉世发现,回去的路,与来时的路并不同,看着纪思博坚毅的脸庞,啧啧称叹,真是十分谨慎的行事啊。
最让他觉得惊奇的事,纪思博似乎对这些路都很熟悉。
等远离了定襄城,觉得应该不会遇上西凉大军,纪思博才放慢了速度,带着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坡后停下。
“大家休整一下,金疮药都带了吧?都处理一下伤势。”
纪城等人纷纷应了一声,打了一场战,他们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疲惫得很,要不是占了地形的便宜,他们未必全须全溜的逃出来。
其实他们也快撑不住了,如果纪思博再不叫停,很有可能会有人因失血过多而坠马。
见族人都开始处理伤势,纪思博也从怀里掏出金疮药,熟稔的给自己处理伤口,全然不用池嘉世和怀英帮忙。
他一边上药,一边淡淡的道,“我以前来过北疆。”
池嘉世和怀英双双怔住,纪思博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继续包扎,“我以前跟着我姑姑走商,来过北疆,我们最后到达的地方,就是定襄城。我还在定襄城这里,收了好几车的皮毛,对定襄城并不陌生。”
池嘉世恍然,思博这是在解释他为何会知道西凉粮仓所在的缘故。
他打量了纪思博一眼,笑着道,“原来如此,你应该早点对主帅提起这事的,这样梁叔父也不会如此担心我们了。”
池嘉世和怀英没有再追问下去,默契的认可了这个理由。
纪思博看了他们一眼,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包扎。
池嘉世回头看向定襄城的方向,摸着下颌,琢磨着问道,“思博,你说粮仓会烧毁多少?”
纪思博沉着的回道:“逃出来的时候,我听到西凉将领说用水来救火,想来粮仓最少也会毁掉一半。”
池嘉世幸灾乐祸的很,“他们肯定不知道那些是猛火油,遇水会烧得更厉害,等他们想明白这个道理,再去找沙子来扑火,也不知粮仓被烧成什么样子了。”
纪思博站起身,收好了金疮药,看着即便是在这里,依然能看得到定襄城火光冲天的景象,抿了抿唇,心想也不知宿叔离开了没有。
等族人都处理好了伤势,纪思博收起了心底的担忧,淡淡的道,“走,我们继续上路。”
在他的带领下,继续绕远路回马邑城。
......
哈里克带着人往定襄城赶,远远的就看到火光冲天的景象,脸色霎时铁青,越发催促坐骑,“定襄城出事了,赶紧回去看看。”
西凉将领德鲁已经被梁镇海杀于刀下,但还是有许多西凉士兵逃出了马邑城,他带着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