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再看向建筑物里,张明澄暗暗攥紧了拳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个孩子,说着纯正的汉语,却宣誓永远效忠于俄罗斯……
掐着时间,张明澄在半小时后回到了计程车上,既不早也不晚。只是他的目光看起来前所未有的‘阴’郁。他递给司机剩下的三十人民币,说了下一个地点:列斯诺伊。
当计程车将张明澄送到列斯诺伊的一幢民宅前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张明澄站在狭窄的街道上等了片刻,直到那辆伏特加汽车消失在风雪中,才迈步走到民宅前,拉动了‘门’铃。些许跳动的烛光从窗子里‘射’出来,张明澄知道里面有人,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他执着的每隔三十秒拉动一次‘门’铃,直到他听见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后传来。
“你找谁?”‘门’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
“柳德米拉婕尼拉洛娃。”
‘门’栓滑动,‘门’敞开了一个缝隙,半张苍老的面孔从缝隙中‘露’出,打量着张明澄:“我就是……但你是谁?”
“一个访客。”张明澄的声音沉稳,目光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这似乎‘迷’‘惑’了柳德米拉,她用灰蓝‘色’的眸子看了他半晌,然后敞开房‘门’说:“请进吧。”
“谢谢。”张明澄拍打了肩头与帽子上的积雪,迈步进了房子。
房子不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光线昏暗,而且很冷。张明澄甚至感觉不到屋里与外面的气温有什么不同。他面前的柳德米拉右手擎着烛台,上面点着三根蜡烛,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她那张苍老的面孔。她看起来很清癯,眼袋与眼角耷拉着,脸上满是橘皮样的皱纹,面‘色’苍白,一双灰蓝‘色’的眸子浑浊模糊,身上穿着‘毛’衣,还披着一件被子。
柳德米拉张口说:“燃气公司停了燃气,所以我只能用壁炉取暖了。”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位于秋明油田区的苏尔古特市民居然用不起廉价的天然气取暖!当然,张明澄大约能猜到一些。随着社工党的垮台,整个俄罗斯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新政fu上任伊始就采取了休克疗法,任凭卢布变得跟废纸一样。与此同时,新政fu竭力谋求外汇储备,大量的向国际原油市场抛售廉价石油。然后用这笔钱购买俄罗斯急缺的粮食以及轻工业品。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俄罗斯人自己都用不到天然气来取暖。这个冬天对于城市里的俄罗斯人来说,异常寒冷。
张明澄会意的点点头,跟在柳德米拉后面,进了客厅。客厅里的壁炉燃烧着,里面的木块时而发出噼啪的炸响。
“我已经没有咖啡,也没有茶了。如果你想喝白开水的话,我倒是能给你倒一杯。”
张明澄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搓了搓手说:“不用麻烦了,我不是来喝茶的。”
柳德米拉裹着被子坐在了他对面,说:“谁派你来的?”
“我自己。”张明澄实话实说。
这个答案超出了柳德米拉的预料:“你自己?”
“是的,我有一些问题,只有你能回答。”
“还有这种事?”柳德米拉抄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那我想你一定找错人了。”
“你为第十一孤儿院服务了四十多年,我没说错吧?”见柳德米拉默然不语,张明澄继续说:“我问的就是有关第十一孤儿院的事。确切的说,是狸猫计划。按照你们kgb的说法,叫8639计划。”
柳德米拉捧着杯子的双手开始颤抖。
“这么说你是来杀我的!”
“不!我暂时没这个想法。虽然你恶贯满盈,有很多人想要取你的命,但其中没有我。我只想得到我需要的答案。”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柳德米拉无所谓的说道。
张明澄继续摇头:“现在杀了你,等于是帮你解脱了。”一个无儿无‘女’,没有收入的孤寡老人,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都是问题。
“你必须得明白一个问题。”张明澄看着她说:“既然我能找到你,就说明我很了解你。我知道你虽然受雇于kgb,但只是文职,职责是维持第十一孤儿院的运行。你签了保密协议,但你一直待在第十一孤儿院,从没接受过抗刑讯训练。说实话,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想伤害你。”说着,张明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塑料针管。
“你要干什么?”
“你应该见过这个,硫喷妥钠。”硫喷妥钠,就是所谓的自白剂。这种麻醉剂在二十年代被大明的医生发现,副作用很小。张明澄掏出试剂瓶子,用针管从中‘抽’取出‘药’液,然后推针剂,直到针头‘射’出‘药’水。
他站起身走过去,停在柳德米拉面前说:“你最好别反抗,我说过不想伤害你。而且我也不想听你鬼话连篇,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
柳德米拉似乎认命了,她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坐在那里等待。针管刺破了他颈部的静脉,针管中的‘药’液很快就推‘射’进去。‘抽’出针管,张明澄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默默的注视着面前的柳德米拉。看着她呼吸一点点的平缓,眼神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