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芝双朝顾津津使个眼色,她应该是不想她这会露面的。
商余庆站起了身,“你就是顾津津吧?”
他知道靳寓廷结婚了,其实也算是见过顾津津,但她家庭背景那样简单,谁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的。
顾津津轻点下头,抬起沉重的脚步往里走。
“我听人说,是你刺激了商陆。”
靳寓廷站到床边,目光定定落在商陆脸上,她越来越瘦了,自从疯癫之后,身上添满了新伤旧伤,走到哪,只要一个不留神,谁都能欺负她。最可悲的是她还说不出来,别人都在心疼,想要问问她怎么回事,她却好像全忘了。
顾津津轻摇下头,“我没有。”
“既然你没有,你躲着做什么?”
“我没躲。”
商余庆视线自始至终定在顾津津身上没有挪开,“那一下午的时间,你去了哪?”
“我……我当时被大嫂推了下,我去医院了。”
“哪家医院?”商余庆咄咄逼人问道。“只要你说得出来,我立马就能查到你有没有讲实话。”
顾津津手掌贴着裤沿,她当然说不出来,秦芝双知道她家庭简单,何曾遇上过这样的事,“津津,你快说吧。”
她咬紧牙关不语。
商陆睡得很沉,应该是打过针了,靳韩声坐在床沿处,都不敢伸手去摸她一下。她总是这样,他最怕的就是失去她,她又不是不知道,可她还是这样一次次的吓他。
“你要是没有做什么,商陆会自杀吗?”
自杀?
顾津津看向商陆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我不知道大嫂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当时……”
秦芝双走到她身边,将手轻放在顾津津的肩上。
“当时我也在场,津津确实什么都没说。倒是商陆发病时,把她推在了石桌上,津津还怀着身孕呢。”
这样的话,商余庆肯定听不进去,他将站在商太太旁边的人叫过来。“小于。”
小于是商家的人,平时都是她负责跟着商陆。
“今天你也在场,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确实是看到九太太后发病的,之前还是好好的。”
秦芝双是目击者,是非对错她心里清清楚楚。“只能说是个巧合罢了。”
“但商陆割了自己一刀,这不是巧合吧?”
“亲家,要这样说的话,责任在我,我没能拉住商陆,那把剪子是我的……”
商余庆摆下手,他要追究的当然不是秦芝双的责任,“我不信商陆会无缘无故发疯。”
顾津津感觉自己被逼入了一个死角,靳寓廷的视线从商陆身上别开,可是隔了很久,商陆如今的这副模样还是无法从他心底被拂去。
“商叔叔,津津是我从医院去接回来的,她要真想躲,何必躲去那种地方呢?”
商麒这会也进了屋,靳寓廷的话清晰传到她耳中,她不由多看了顾津津一眼。
她所认识的靳寓廷不该是这样的,他为了商陆不分青红皂白整治别人的事又不是没干过,不论男女,只要触到商陆这根底线,靳寓廷的狠辣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
但如今,商陆就躺在他的面前,她这幅样子难道还不够可怜吗?
商余庆看向走过来的靳寓廷,“你相信商陆会忽然发病吗?”
“当时妈也在场,她不可能帮着津津而置商陆于不顾。”
“我们问商陆,一句话都问不出来,现在问你们,同样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站在边上的小于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冲满脸担忧的商太太说道。“对了,当时九太太过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香味。”
“什么香味?”商余庆转身看向小于。
“香水味道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秦芝双也有印象,若不是商陆突然发疯,她还想问问顾津津香水是在哪买的。
商余庆眸子咻地射向顾津津,“你用了什么香水?”
“没有。”顾津津从来不用香水,“是主楼送来的花,摆在衣帽间后,衣服上才有了这个味道。”
秦芝双心里一惊,但什么都没说,她不着痕迹看了眼靳寓廷。
跟着商家夫妇过来的,还有商陆的堂弟,他当时正好在商家,听了消息后气愤难消,执意要一同前往靳家。
他脾气火爆地冲到顾津津面前,伸手指着她的脸,“你用的香水肯定有问题,走,我们去你屋里搜搜就知道了……”
啪——
男人的手臂被人挥手打开,他痛得握住被打的地方,靳寓廷冷眼睇着他的脸,“要搜我的西楼,你敢吗?”
“九哥,事情很清楚了,她……”
“我跟你没这层关系,别乱叫,还有,清楚什么?”靳寓廷握住顾津津的手,将她的手臂抬至男人面前。“你闻到香水味了吗?”
“这会肯定没了,但她会留下蛛丝马迹。”
顾津津隐约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商陆发疯的时候,明显就是冲着她而去的,现在一想,如果真是她身上的味道有问题,那这件事就能说得通了。
“寓廷,为了给商陆个交代,你应该不反对带我们去趟西楼吧?”商余庆没有愤怒和逼迫,他睇了眼靳寓廷身后的顾津津。“如果这次的事跟她没关系,那最好,我也能接受是商陆自己发病了。”
“商叔叔,津津没有害商陆的理由。”
“她嫁进了靳家,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顾津津实在听不懂。“您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