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至县土地垭口一战中,潘一鸿丢脸地死去。他带出来的抢劫大军则全部覆灭,无一逃脱。
作为相应的对价,护商队二连战死士兵一人,重伤两人,均属于靠近崖壁列阵的一排。炮排长何承峻腿部筋腱受创甚重,无法行走。
考虑到有五六百俘虏要看管,贺仇寇便留下刘三根率第二连一、二两排押解俘虏,照看伤员。他和林言亲率二连三、四排和一连火铳排急行军赶往大乘寺,并于当日傍晚进抵大乘寺。
大乘寺是座占地广大的千年古刹。进攻兵力单薄,但防守兵力更少。进攻这样的坚固要点,比的是意志,比的是决心。
潘氏家丁的喊话,矛尖上挑起的潘氏人头,让敌人固守决心动摇。姚二娃领着三排翻越寺墙的残破 处,突然占领敌人后方,更让敌人意志崩溃。
在得到生命保障后,留守大乘寺那把总和百余手下最终选择了投降,并且交出了潘一鸿最近全部的抢劫成果一千三百多壮丁、五百多年轻妇女,万余两白银以及大量的珠宝、首饰、器皿和制钱。唯独粮食比较少,总计不足千石。
半夜,刘三根押着俘虏赶到了大乘寺。女人们用寺里的大锅煮了二十石粮食,早就饿得发晕的人们一拥而上,顾不得米饭烫嘴,便用手从锅里抓出来揉成饭团吃了。
饭可以吃,但不能白吃。
趁此吃饭机会,护商队根据蜀世子关于北进支队“既是战斗队,也是工作队”的重要指示,以班为单位组成了若干工作组,采用现身说法的思想工作方法,“零距离”与这些俘虏、被掠壮丁和妇女拉家常、倒苦水,分析现实、畅谈远景,塑立蜀王府和护商队爱民护民的正面形象,宣传王府土地投献政策对百姓的好处,鼓励壮丁参加护庄队,拿起武器保卫家园。
第二天一早,数百俘虏被护商队集中在一个院子里进行甄别。护商队老兵非常熟悉甄别的登记与互证之法,又有那投降的把总和潘氏家丁现场协助,很快就把近两百手上有血债的坏蛋挑了出来。他们被单独关押起来,以后交给贾登联处置。
俘虏要甄别,被掳壮丁和女人也要登记甄别。这些人是笔巨大的人力资源,潘一鸿看得上,护商队也看得上。
经过动员,壮丁家中有田有地的,几乎所有人都愿意投献王庄,加入当地护庄队,决心为保卫自己的家园土地和亲人而战。
没有田地的贫苦壮丁是绝大多数。两百多了无牵挂的单身汉立即选择了跟随护商队挣军饷。剩下之人有家有小,是家中的顶梁柱,只得各自回家去。他们带着王庄垦荒之田地两年不起租的承诺,留下将来加入当地王庄和护庄队的保证,吃了告别饭,每人在庙门口领了一百文回家路费,依依不舍离开了大乘寺。
除去已经关押的坏蛋,护商队还有大量俘虏。这些俘虏与那些被掳掠的壮丁实际是一回事,以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只因为他们上过战场,或多或少有些罪过。贺仇寇拍板让他们赎罪。四百余俘虏与两百多壮丁一起,临时编入了护商队第二连各班组。第二连瞬间膨胀为营级规模,平均第二连的每名士兵都要带四个手下。第一连和炮排装备的是火器,属于技术兵种的种子部队,所以依然是单独建制。
男人好打理,女人则麻烦多了。三百多年轻女人不愿领路费回家,这可愁坏了贺仇寇。然而刘三根却向他胸口一拍,说女人的事他包了。
军队,似乎天生是容不下情感的怪物。女人,更是铁血男儿的温柔杀手。古来军规,女人不得进入军营。违令者斩。
然而,蜀王府以及麾下的商庄两队的传统却不是这样,女人从未成为军队的累赘。
在东门人市,朱平槿在孙洪建议下,男人女人一起买,妇孺老弱一并收。壮丁当兵,余者耕田。事实证明,朱平槿的政策对路。打仗的与耕田的心心相连,军心稳定,民心稳定。无论上阵的,还是耕田的,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和主动性。人力资源的无穷潜力,被充分动员出来。
然而朱平槿在东门人市的匆匆实践,只是蜀王府妇女工作的发端。开创蜀地妇女工作大繁荣的新局面,应该归功于李崇文和刘红婷。在仁寿县,他们将无家可归的女人组织起来,搞了仁寿织造局。仁寿织造局借助当地的优势产业,迅速扩张,成为蜀地最大的集群式纺织产业集团。
但妇女工作真正走向正轨和繁荣,那还是在最近。
在松林山的茂密松林中,世子朱平槿不知因何事流了一滴口水,被他老婆犀利的目光窥透了内心。她凭借女人的自觉,敏锐地感受到了一种威胁那就是她的老公,有可能因为搞妇女工作而堕落蜕变为搞妇女。于是他老婆迅速抛弃了以前不插手的承诺,毫不犹豫地从她老公手里全面接管了妇女工作。
罗雨虹一接手,她素来的雷厉风行和新派思维立刻为妇女工作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半边天们在蜀王府的政治、军事和经济三维体系中的作用立即开始显现。
在经济方面。新近组建的四川织造总局整个就是个女人帮。从一把手小兰到基层的普通织工、纺纱工,几乎全是女人。寥寥几个男人大都是太监,如负责棉花采购的供应部总经理罗殷。
按照罗雨虹的规划,四川织造总局并不是一个单纯的集约化工厂,她更像一个农工贸一体的产业集团,向数万拥有纺纱机和织布机的家庭发放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