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侯堡的共进馆里,轩辕昭在毕宗卿身上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急道“老二,我不是让你找几只鸣镝带在身上吗你藏哪了”
鸣镝又叫响箭,箭头由镞锋和镞铤组成,材质多为铜质或骨质,射出去之后会很响,具有报警作用。
昨晚轩辕昭特意交代毕宗卿,找几只鸣镝的箭头藏在身上,到了九侯堡见机行事,一旦情况危急,可以当场抢来他们的弓箭,装上鸣镝的箭头就可以给埋伏在外面的骑射营禁兵发射信号。
毕宗卿这才明白他在自己身上瞎捣鼓什么,他一拍大脑袋壳道“坏了,落在家里了我确实按你说的找了五六个藏在身上,后来你让我换上官袍,结果就”
轩辕昭一听就傻眼了,他和岳钟麟约定好了,只要听到里面传来三声鸣镝的声响,就表示可以往里攻了,届时两百多禁兵一拥而上就会迅速控制九侯堡。现在好了,一旦出现状况,只有干瞪眼的份了。在九侯堡这样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弓和箭自然唾手可得,但是临时去找发射信号用的鸣镝,无疑是大海捞针了。
毕宗卿立即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他赶紧站起身道“我到堡子里到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种鸣镝”说着,也没等轩辕昭点头,就急冲冲的下楼了。
轩辕昭摇了摇头,毕老二啊毕老二,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马虎了,看来还得好好历练啊,让他出去找找也好,万一找到了呢。
他刚想到这里,毕宗卿喘着粗气又跑回来了,轩辕昭一愣道“老二,你不是去找鸣镝吗,怎么又回来了”
毕宗卿一拳头擂在门框上,怒气冲冲道“可恶馆丞不让随便出去,说是他们九侯堡有规矩,没有大总管点头同意,哪也不能去。老三,咱们被软禁了”
由此可见,九侯堡对他们还是存有戒备之心的。光天化日之下,总不能现在动手吧看来除了客随主便,眼下还真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到天黑晚宴的时候再见机行事了。
轩辕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算了老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养精蓄锐,好好睡上一觉,晚上咱们再作打算”他说完之后,正准备回房休息,不料就在这时,右眼却突突的跳个不停。
毕宗卿见他站在原地发愣,忙问道“老三,你不是说要回去歇息吗咋不走了”
轩辕昭揉着越跳越快的右眼皮急问道“老二,眼皮老跳老话儿有什么说法”
毕宗卿一边继续脱裤子一边随口说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哎,我说,你出去了别忘了把门给我关上”说完滋溜穿进被窝里了。
轩辕昭一听立马暗叫了一声不好,莫非是有祸事要来了
此刻新任宁江知府甄世淮正端坐在州府都厅里,一边喝着香茶一边浏览着朝廷的邸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一名吏胥模样之人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甄世淮抬头一看,原来是北城门的城门吏,这个人是他的心腹,没要事一般不会随便来找他的,于是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名城门吏贴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甄世淮听完当即啊了一声。
原来那名城门吏告诉他,通判轩辕昭、知录参军毕宗卿以及兵马都监岳钟麟,三个人天不亮就叫开城门出城了。甄世淮早就知道他们今日要去九侯堡赴宴,但没有想到这么早就出发了。府城离九侯堡有四五十里,骑马的话最多就半个多时辰的路程,不至于摸黑过去吧,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甄世淮皱着眉头问道“你可看清了,确实是他们三人”
那名城门吏忙道“卑职并未亲见,一早查看城门日志才知道的,后来找到当时值守的门卒进行了核实,据城门守卒说他们一个穿着六品官袍,一个穿着七品官袍,还有一个顶盔挂甲腰悬宝剑的将军。”
目前宁江府除了甄世淮和轩辕昭是六品以上朝廷命官,七品朝廷命官只有毕宗卿和岳钟麟两人。身着六品官袍的毋庸置疑是轩辕昭,身着七品官袍的文官可能是毕宗卿,那名将军应该就是新任兵马都监岳钟麟了。
甄世淮想了想道“最近几日你们有看到岳都监进城吗”
那名城门吏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州府官员出入城门都会登记在城门日志里,他一早就看过了,并没有此项记录。
甄世淮霍地站起身,他预感到有问题,这个顶盔挂甲的将军极有可能不是岳钟麟。
他从都厅里出来径直奔向通判府。从都厅到通判府有几百米远,甄世淮一路健步如飞,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通判府的后院,他在后院里转了半天,里面空无一人,程管家、墨元瑛以及苏婉儿,一个都不在。
甄世淮越发觉得不对劲,他急冲冲地往前厅奔去,想找一个值守的差役问一下,刚走到圆月形的院门口,正好看见蹦蹦跳跳的苏婉儿从前院过来,甄世淮上前一步阴沉着脸厉声喝斥道“苏婉儿,你跑哪去了”
苏婉儿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一盆鲜花放在院门旁边,眨巴着眼睛道“我去前院找花匠大爷要盆栽花了,嗯,大人找我什么事啊”
甄世淮一把将她扯到院门口的一间门房里,铁青着脸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说谎了”
苏婉儿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知道发生怎么回事了,于是抖着身子大声尖叫道“我说什么谎了”
甄世淮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恶狠狠地道“再嚷嚷我打烂你的头”
苏婉儿见他目露凶光,不像是在开玩笑,赶紧不敢再乱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