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正副统兵官来到跟前齐声唱诺道“末将参见少帅”
陆斌龙小白脸绷得很紧,手臂一扬大声说道“免礼稍息听我将令”
诸将俯首拱手称是。
陆斌龙故作姿态,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一方黄澄澄的铜印,然后高高托在掌中,随即说道“列位将军大帅已经率四千军士移驻城外,临行之前,他将城内诸营全权交由本将军指挥调度,这枚帅印就是授权凭证,你们对此可有什么异议”
十个人同时抬起头,他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陆廷弼须臾不离其身的帅印,不过,在他们看来,这纯属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他们都是大帅精心培植多年,一手提拔起来的统兵将官,大帅不在,由少帅发号施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用得着看授权的帅印吗
事实上,这可不能怪陆斌龙多此一举,而是辕轩昭坚持一定要他这么做,不为别的,这些人是陆廷弼的心腹不假,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今晚要做的,可是通敌叛国的大事,如果没有这枚授权帅印,鬼知道是不是陆斌龙自己心血来潮一时冲动
果不其然,陆斌龙将今晚的行动计划一一说完之后,十个人一下子全都懵逼了,半晌都没有作声。
辕轩昭冷眼扫视着他们,看来和事先预料的一点都不差,在性命攸关的大事面前,这些人断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毛头小子。
大约沉默了二十几个弹指,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中年将军才犹犹豫豫的问道“少帅,请恕末将无礼了,敢问今晚与南军里应外合的行动,真是大帅的决定吗”
其它人闻听此言,全都如梦方醒一般随声附和。由些可见,他们不是不听从号令,而是担心不是出自陆廷弼的本意。通敌叛国可是灭门九族的大事,来不得半点马虎,他们必得确认清楚是大帅的本意,否则岂不是在跟着这个小屁孩子瞎胡闹吗
父亲的帅印都已经请出来了,这些人仍不相信是他老人家的意思,陆斌龙无论如何解释都无济于事,他顿时慌了神儿,这可如何是好过了片刻,他只好转过头,一脸尴尬的望着辕轩昭,事到如今,他只能向这位所谓的辕轩大帅求助了。
十名营级统兵官见少帅默然无语,突然望向身后的一名年轻亲兵,全都很好奇,不知道怎么回事。
辕轩昭见此情景,于是向前迈了一步,然后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来一纸信笺,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陆斌龙道“大帅临行之时,特意留了这个给少帅,说是到时候会用得着的。”此刻他扮演的是统军使亲卫扈从的角色,自然得演得逼真一点,是以举止谦和恭顺。
陆斌龙接过那纸信笺一看,不禁喜出望外,俗话说的好,生姜还是老的辣啊,原来他早就想到这一茬了。看完之后,陆斌龙随手将信笺往地上一扔,故意怒气冲冲道“各位将军既然信不过我,那就亲眼看看大帅的手谕吧”
那名年长的统兵官赶紧捡起地上的信笺,拿在手上反反复复仔细看了好几遍,最终确认是陆廷弼亲手所书的手谕无疑,这才拱手致歉道“事关生死,末将可能过于谨慎了,还请少帅莫怪”
其他九人看完之后,全都拱手致歉,表示愿意听从少帅将令,今晚誓死一战。
陆斌龙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好有惊无险,否则的话真就误了大事,他转头看了一眼辕轩昭,满是钦服之色。事实上,辕轩昭早就料到了,虽然陆斌龙既是亲兵营指挥使,又是陆廷弼的儿子,而且这三千将士皆为陆廷弼的嫡系亲军,但事关生死存亡,谁敢麻癖大意麾下将领就算对陆廷弼死忠,也必得确定是陆廷弼的意思才行,不然岂不是白死了是以他不仅让陆廷弼拿出帅印,而且还让其亲自书写了手谕,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诸将正式领命之后,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十名统兵官回营之后,立即动员和布署麾下人马,只要听到西门外有三声鸣镝的响动,立即向北门发起猛攻。
此时中军大帐里只剩下陆斌龙、辕轩昭、焦炳忠、墨元瑛和五十名墨家武者。
辕轩昭两手叉在腰里,站在一张巨大的颍州城防地图前凝眉沉思。
城内仍有七千虏军,既便永靖军与德顺军里应外合从北门杀入,敌我将在方圆数十里的城内展开巷战,永靖军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肯定会折损不少人马,怎样才能减少这种损失呢。
墨元瑛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悄声问道“师兄,有什么不妥吗”
辕轩昭摇了摇头道“没有,只不过觉得略微有点可惜。”
陆斌龙走过来好奇道“有什么可惜的”
辕轩昭紧盯着城防地图,答非所问道“武锐军的营地在何处”
陆斌龙上前一步,指着城防地图上一个空白处说道“这一片什么都没有标注的地方,就是武锐军的大营。你不会是想派兵劫营吧那里至少驻有五千大军,咱们只有三千人马,到时候既要攻克北门,同时又要劫营,肯定会顾此失彼的”
辕轩昭笑了笑道“谁说要一定要劫营了火烧大营可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