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昭盛怒之下,用力将象征着淮西制置司的铁血大旗掷向城头,毋庸置疑,分明是在严重警告镇守颍州南门的统兵将官,城下站着的可是如假包换的淮西大帅,胆敢继续抗命不遵拒不开城,后果自负
那面铁杆大旗呼啸着飞上城楼,直直的钉刺在敌楼战棚上的一面木板上,几名五大三粗的士卒合力才把它拉拔下来,他们展开紧裹着的旗帜一看,原然是淮西制置司的帅旗,大红的底,墨黑的字,异常醒目,看不去不像是仓促之下紧急赶制出来的,其中一人慌忙拿给南门守军的最高指挥官苗三扈。
苗三扈是池州都统司的后军统领,此人是江淮兵马大都督郭果的亲外甥,平时飞扬跋扈惯了,任谁都不放在眼里,他瞄了一眼辕轩昭的帅旗,根本不相信它是真的,心想如果虏军存心要用此招诈门进城,连甲衣战袍都会准备得一应俱全,事先制作一面大帅军旗又有何难他一抖手将铁杆大旗扔到脚下,顺便踩了一脚,然后大手一挥道“不用理睬它,一切听我号令”
辕轩昭仰着脖子在下面等了老半天,见城门依旧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他不禁火冒三丈,这个南门指挥官的脑子里简直可以行船了,既然彼此喊话听不清楚,距离太远辨识不清,抛上去的大帅军旗又不敢认,何不亲自带人下来,当面确认一下身份不就行了连这点胆识都没有,简直就是酒囊饭袋,要这样的统兵将官有什么用
此时东门和西门方向的喊杀之声越来越远,看样子江州都统司的大军已经开始回撤了,毕宗卿见此情景,急忙凑过来高声嚷道“大帅赵统领和戴统领的大军都撤走了,左右两翼已经失去护持,现如今咱们等于是孤军深入,如果再不迅速撤走,恐怕会被对方包了饺子啊。”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背插双色令旗的传信兵飞奔而至,说是永靖军最左侧的忠义营已经被虏军咬住了,双方短兵相接正在近身肉搏,场面极其惨烈,就在他向辕轩昭和毕宗卿二人禀告之时,又有一乘传信飞骑赶来,说是右侧也遭遇大量虏军,骑射营已经和他们厮杀起来。
此时永靖军的十一个营全部集中在颍州南门外的方寸之地,一旦被虏军三面包抄,那就大事不妙了,辕轩昭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等了,正准备下令全军回撤,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城门吊桥突然快速向下降落,两扇黑漆厚重的高大城门也被吱吱呀呀的打开了。
辕轩昭愣怔了几个弹指,急忙冲毕宗卿大喊道“毕统领还等什么立即命令全军火速入城”
他说完一指近前的墨元杰道“元杰速领靖卫营在吊桥两侧断后”
毕宗卿和墨元杰奉令之后,赶紧分头行动,辕轩昭则一马当先朝着吊桥方向急奔而去,墨元瑛骑着一匹白马紧随其后,她得寸步不离轩辕昭左右。
南门守军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轩辕昭即将下令撤军之际,冷不丁的大开城门,此番莫名其妙的举措,其实究其原由,一点都不奇怪。
池州都统司的后军统领苗三扈,本来是对突然兵临城下的永靖军持怀疑态度,后来他亲眼看到真正的虏军从左右两面如狼似虎一般扑向南门,两军短兵交锋之后,直接近身肉搏,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分明是真刀真枪的厮杀,完全不是作秀,这才相信城外叩门的的确是友军的援兵,于是赶紧下令打开城门。
虏军虽然来势汹汹,但他们碰到的不是江州都统司的人马,而是以一当十的永靖军,自然占不了半点便宜,不过永靖军各营已经收到指令,迅速入城,不得恋战,是以他们边打边向城门口靠拢,半个时辰之后,全军紧张有序的退向颍州城里。
墨元杰指挥两百五十名靖卫营墨者,大刺刺的挡在吊桥两侧,虏兵只要向前靠近一步,立即被杀得血肉横飞,身首异处,是以虏军追到吊桥前面五十米左右便戛然而止,靖卫营亲兵掩护最后一支营队顺利入城之后,墨家武者这才利刃一收,飞身闪退到城门以内。
事实上从两面碾压过来的上万虏军并不着急,他们根本不担心放永靖军的五千人马进去,亳州城毕竟是弹丸之地,里面的资源有限,况且州城百姓早在围城之前就逃得一干二净,现在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兵城,进去的大军越多,消耗的粮草就越多,只要再围困个十天半月,城里就会开始杀战马充饥,甚至会出现人吃人的现象,到那时不用花费吹灰之力便可将这伙南军消灭掉,何乐而为
东门和西门的城门守军本来满怀希望,准备杀出城外与援军会合,不料冲出城门之后横冲直撞猛打了一阵子,外围的援军突然像潮水一样呼啦一下撤走了,只留下他们孤军奋战,留在城外的几百名士卒拼死冲杀一阵之后,一见势不对头,赶紧往回撤,而虏兵趁机咬住了他们的后脚跟。
一直在城头观敌瞭阵的左右两军指挥官当即吓了一大跳,这真是偷鸡不着反蚀把米,于是情急之下立即命令收起吊桥关闭城门,仍在城外浴血奋战的几百名先锋勇士,外围援兵已撤,前有强敌,后退无门,就这样被虏兵集体残杀在城头守军的眼皮子底下。
永靖军紧急入城之后,二话不发,立即接管了颍州南门的军事防务。
一个时辰之后,辕轩昭以淮西制置使的名义,把池州都统司以及永靖军正将以上的统兵将官召集在一起,临时召开一次全体军事会议。这次会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