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轩辕昭在教军场外面一个八丈高的瞭望塔上,一直绷着脸向下俯视。四个白衣儒冠之人,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那个老夫子往点将台方向挤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很不正常,围护着老夫子的三个儒生,表现的极为活跃,在人群中左冲右撞挤来挤去,只要碰到他们的人莫不是东倒西歪。
轩辕昭当时就暗自思量,这四个人是什么来头不会是真有北虏的玄衣甲士吧这样想着,他就赶紧从瞭望塔上下来了,快步挤到三个儒生身后。
轩辕昭暗中与他们一一接触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随身暗藏利刃,看来很有可能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这才仰起头冲着高台之上大声喊话“这位老丈,请稍安勿躁此地是边塞要地,我们肩负戌边守疆的重任,来不得半点马虎。排查利刃藏身之人,只是军中例行公事而已,并非是故意冒犯或是为难大家,万望你们理解配合,如若不然的话,本将军只能把你们全部遣返回去了。”
没想到老夫子听了之后,居然毫不领情,突然指着轩辕昭咆哮道“秀才遇见兵,有理都说不清我不和你们这群不读圣贤书的粗人丘八说话,你快让安丰军的知军史远道前来见我我是受你们南朝执政大臣朱季夫的邀请,来参加天下儒林大会的,哼,泱泱皇朝,居然连最起码的待客之礼都不懂吗”老夫子语气硬得离谱,竟然连天道宗的宗主朱季夫都搬出来了,还说是来参加什么儒林大会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轩辕昭冷冷的盯着老夫子,半晌一语未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实在不想再和他枉费口舌,只等搜查结果了,若是没有暗藏甲士,知军史远道一到,任由地方官府处置也就是了,若是里面确有甲士,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老夫子见喊话的少年将军突然沉默不语,以为对方理屈词穷了,于是更加卖力的煽风点火,人们的愤怒很快便被激发出来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嚣声,那排山倒海的架式,几乎要将整个营所都给淹没了。进入教军场内搜查的几十名军卒,被波涛汹涌的人潮推搡得东倒西歪,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了。
轩辕昭快步退到教军场外面,朝着按剑而立的岳钟麟和毕宗卿二人一抬手,两人立马会意,急忙分别跑向教军场四角位置下达命令,一时间鼓声大作,号角连天,几百名弓弩手迅速集结到位,手搭弓弦,瞄准了教军场内的所有人。这一连串的军演动作非常娴熟和逼真,当时就吓得场里的人群立刻鸦雀无声。
轩辕昭回头低声咕嘟了几句,身边的八名刀斧手嗷一嗓子奔往场内,径直扑向老夫子和那三名白衣儒冠之人。擒贼先擒王,先把几个挑头闹事之人抓起来,群龙无首,这些携家南归的流民自然就折腾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谁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儿,率先跑过去的两名刀斧手,竟然连哼都没哼一下,噗通一声便栽倒在地上,鲜血瞬间就从他们的身子底下喷了出来,吓得众人像潮水一般急速向后退去。
老夫子当时就站在台上往下观望,当他看到从外面飞跑过来的官兵突然被刺身亡,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坐在点将台上了。
人群中果然暗藏甲士轩辕昭剑眉一挑,命传达兵迅速把带队的队将全部召集过来。起先他派一队士卒进去搜查,其实只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确实没有想那么多,经过这么一折腾,明显是对实际情况估计不足,看来这人海里还真有吃人的鲨鱼,他必须及时调整布署,否则的话,莫名其妙死掉的人可能会更多。
十个小队的队将接受命令之后,领着手下的四五十号弓弩手,迅速把上千的人群分割成一片一片的小块区域,每个区域大约百十人的样子,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卒,排查百十名手无寸铁的人群,结果应该不会有什么悬念了。这样一来,大锅饭肯定是吃不成了,里面暗藏的甲士除了困兽犹斗之外,再没有什么招可使了。
轩辕昭不清楚这里面究竟暗藏了多少北虏甲士,他不敢再大意了,于是带着岳毕二人走到教军场里,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挨个巡视,走到三名白衣儒冠之人藏身的区域前,他扒开弓弩手们肩并肩搭成的人墙,来到人群中间,正准备抓个儒生询问一下情况,不料就在这时,突然感到后背一震,他立马意识到,这是被人用利刃顶住后心了。
轩辕昭身穿朱漆山字铠甲,前后都有护心铜镜,这柄利刃就算当时直接捅过来,也未必就能伤得了他,是以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心里很清楚,对方只是临时起意想要胁他做人质而已,并没有存下一剑致命之心,因此他点都不着急,倒想看看这个威胁他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可是,就在他思忖的刹那之间,突然,又有两柄冷冰冰的利刃横亘在他的脖颈之上,这就让他很难堪了。
周围的人群见此情景,像是突然被马蜂蜇了一下,哗啦的一下全部作鸟兽散,只留下他们四个在场子中间。
岳毕二人刚才正在询问一名队将搜查的情况,没注意轩辕昭进了人群,听到嘈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