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真的不要喝杯茶么?我们这里可用的是上好秋茶了,是从云来饭店订购的。”那小伙计再度鞠躬。
陈秋娘摆摆手,说:“不必做这些虚礼,只需你们这钱庄南国北地都有便是。”
“那是,那是,我们福禄钱庄可是存在了几百年了。”小伙计十分得意。
陈秋娘也不多说,径直拿了银钱出了门。这银钱是她之前想要借助朱文康之手,去清泉寺上香之际从那清泉寺旁边的山溪里制造死亡,然后跑路之后使用的。那会儿她是从各处账面上省下来了两百两银子,以亲手篆刻的“王家卫”的印信存了两百两银子。只是后来风云变幻,她以为那两百两就那么存着了,却不曾想今时今日还是有了用处。
她提取了二十两银子,出了福禄钱庄的大门便四处瞧了瞧。因为这年月这蜀中虽然还算太平,但各地的地痞流氓等都喜欢在钱庄外物色作案对象。
果然在钱庄外有几个看起来就不友善的人在哪里东张西望。陈秋娘理了理胡须,快步往前走,那几人倒是快步跟上了。看来是看他一个人单身来提钱,没有任何护卫,就觉得是可以打劫的目标。
陈秋娘冷笑,快步绕了几个巷子,便是先前那穷酸游学书生的模样。陈秋娘带着银钱与这几个地痞流氓擦肩而过,步伐从容地走入了人群中。
那地痞流氓亦遍寻不着,只纳闷居然还有比他们更熟悉加州的人存在,能在自家地盘上都追丢了人。
陈秋娘则是在外面转悠了几圈,买了御寒的衣物和一些干粮,买了一壶小酒,便回了客栈。在吃饭时,她召来了店小二,询问此去渝州如何行路才安全。
“这一路都是山路,你一个穷酸书生倒也不见得会多危险。不过这个吃人的世道,这荒郊野外,也是要小心的。一般来说,这去别处,有两种方法比较妥帖:一种是跟走商的商队,他们有专门的护卫,在黑道上也有自己的门道,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另一种是你够厉害,能攀得上大家族的车队,跟随大家族的车队去渝州,这些大家族都有很厉害的私兵,一般道上的人也不够轻易动的。只是啊,你大家族又不是走商,哪里能天天都走来走去的呢。所以,能不能攀附上大家族的车队,还得看你的运气如何了。”店小二绘声绘色地说了。
陈秋娘听得颇为有理,手中便打赏了些许的铜钱。那店小二瞧着眼睛就发亮了,笑着说:“你运气却真是好的,我前日里听闻在这加州母族祭祀的陆家夫人这几日就要动手回渝州了。”
“多谢小二哥。”陈秋娘笑了笑,又与了他几枚铜钱。
店小二笑逐颜开,陈秋娘便上楼歇息了。这几日,她都呆在房间里看书,并不下楼。店小二为她端茶送饭,同时也带来那陆夫人的消息。
陈秋娘的赏钱自然不会少,那店小二就打听得更勤快了。又过了几日,听闻那陆家夫人的车队已在清点物品,正在装车,怕就要动身了。那店小二连忙来告知陈秋娘。
陈秋娘便退了房,将早就收拾好的行装一拿就往渝州方向的官道而去。她上了官道,到了一处僻静处,略略换了装束,便是一名面目清秀的乡野少女。这少女算不上美人,皮肤略黑,长相清秀,但男眼神怯生生的。
此刻,她有些犹疑地等在路口,让人一看,似乎风一吹都能将这少女刮走了,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而这时,若有人能看到她的眸光,便更觉楚楚可怜,不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了。
陈秋娘站在路口,已然让自己进入了这个角色:一个失去了亲人,要从渝州上船,去荆州投奔亲人的孤苦少女。模样不出众,但气质柔弱孤独,身上有说不出的我见犹怜,便是任何人见了都得激起了保护欲。
她就以这样一个角色身份等在路边,大约一刻钟的模样,便有车队缓缓近了。她瞧了瞧那车队的旗帜标识,正是“陆”字。
陈秋娘便站在路旁,在主车队要经过她身旁时,她忽然跪在路边大喊:“夫人,公子,姑娘,大爷。你们行行好啊,行行好啊。”
先前那些侍卫已注意到了她,此刻她这一举动,那几个侍卫立刻就拔剑前来。她吓得“啊啊啊”的,一脸的害怕,哭都哭不出来。
“哪里来的不要命的,敢拦陆家的车队?”那为首的侍卫喝道。
她眼里的泪滚滚而出,梨花带雨地说:“不,不,我不是歹人,我,奴,婢子,我是想求陆家贵人允许,允许我跟在你们的车队后面去,去渝州。”
那侍卫皱了眉,便说:“陆家车队岂是你想跟就跟的?你是别有用心吧。”
她又一直摇头,身子如筛糠瑟缩发抖,紧紧抱住怀中的包裹。
“何事喧哗?”那主人车辆行了几步停了下来,一个响亮的女声想起。
“回禀林姑娘,是一个野丫头说要跟我们车队去渝州,属下怕她图谋不轨。”那侍卫回答。
帘子被挑起来,里面有个皮肤白皙的三十多岁妇人瞧了瞧陈秋娘,便问:“你孤身一人,去往何处?”
“回夫人,我,我父母双亡。父临死前交代,安排了他们的身后事,就只身前往荆州投奔我舅舅。只是邻里都说这一路上凶险得很,强人又多。而且我一个女子找走商的也不安全。所以,他们就让我在这里等,看看有没有富贵人家可允许我跟他们的队伍行走,可否庇护我一下,带我到渝州。”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