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动身之前,就已飞鸽传书于苏清苑。苏清苑便命了小环与云心二人下山接陈秋娘。
陈秋娘亦传回消息,说跟了叶家的船回来。但在外行走,少不得乔装打扮,即便是跟了叶家的船,她与三名护卫依旧是换了一副面容。
这两年的时间,陈秋娘与张赐走南闯北,厨艺又发精进,而易容术更是突飞猛进,常常易容得行家都瞧不出丝毫来。
这两年,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却唯独陈秋娘的身体每况愈下。先是觉得身体乏力,尔后常常有眩晕之感,前几年落水引发的肺部不适亦浮上来,各种咳嗽。张赐原本是半吊子的医者,却因她的身子不适,都快成专业郎中了。也因她身子不好,这两年,张赐不仅研究美食,也顺带研究医术了,整个九大家族的医书都被他翻得差不多了。
然后,陈秋娘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以至于病病哀哀成了常态。
张赐越发忧心,陈秋娘亦想到临邛道士那番话,心里有些隐隐不安。但两人谁都没说破,依旧是整日里笑容满面,醉心美食。但陈秋娘看得出来,张赐已在不知不觉间放慢了旅行的节奏。 与此同时,张赐还命了人秘密寻找道术高人或者佛法神僧。没几日,就会拜会一位。但大多数不过是俗人,看不出什么,甚至连陈秋娘是个生魂的事都看不出。有那么几个看得出些许端倪的,也是说的不明不白,或者丢一句:公子,一切随缘。
就在这种害怕中,汴京传来了消息,柴氏一族那一支秘密军队被赵匡胤编入了御林军序列,近日忽然就有了异动,而挟持了张永德。作为张永德名义上的第二个儿子,又是张氏一族的族长,张赐不得不前往。
张赐刚要动身前往。苏清苑就传来消息说他的师父回来了,正在加州等他们。张赐觉得此事刻不容缓,又怕苏清苑的师父临时云游去了,便让陈秋娘先行回去。
陈秋娘乔装打扮。跟了叶家的船回了渝州。
落日染红江面,她一眼就看见了小环与云心正在码头张望,便顽皮地戏弄两人一番,才与之相认。云心与小环二人见了她,十分欣喜。又知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面上便又是愁云惨淡。
“我不甚事,不过是前几年落水留下的老毛病,仅仅是咳嗽罢了。”陈秋娘安慰两人。
小环很勉强地点点头,说:“你身子弱了些,公子也是不放心,昨日就与祖师爷赶来了渝州。”
“呀,师父与师祖来了渝州?”陈秋娘十分惊讶,气息波动略大,便引得一阵阵咳嗽。
小环变了脸色。像是要哭了,说:“樱姑娘,你这咳嗽这样厉害。”
云心则是拉了拉小环的衣衫,说:“你作这副脸色作甚?祖师爷定会有办法的。这江晚风凉,我们且速速回去。”
“哎。”小环一边应声,一边为陈秋娘拍背顺气。而那边厢云心已招呼了轿子过来。八抬软轿,挂了“浮光”二字。
两人请了陈秋娘上轿,云心才说:“樱姑娘,今晚我们住在公子的临江别馆。虽是小馆,但因地势高、临江。也是雅致之所。”
“我先几年听过这别馆,却一直在山上不曾下来,也不曾见识。今日能见识,实乃荣幸。你们快些起轿吧。”陈秋娘笑着放下了轿帘子。帘幕外,云心应了一声,吩咐起轿。
渝州地势特殊,爬坡上坎的。这软轿经过几番颠簸,便在渝州地势较高的江边别馆前停下来。别馆的匾额是苏清苑的手笔,行草书。随意得很,像是信手涂鸦。而苏清苑已在门站着,一袭的白色宽袍,站在红灯笼下,还有点渗人。
“师父。”陈秋娘下了轿,喊了一声,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苏清苑眉头皱起来,说:“江晚风凉,快快进屋。”
陈秋娘一边咳嗽,一边点头,大步就往屋里走。其时,大约是风太大,堂屋已上了八扇的锦缎屏风遮挡。苏清苑对云心说:“她这边咳嗽,断然不可在堂屋,这你们且扶她到厢房。我稍后命人将晚膳也搬去厢房花厅。”
云心、小环二人一听,立刻将陈秋娘送到了西厢房。因是初秋时节,渝州湿冷,入了夜,天气寒凉,陈秋娘身子一直比较弱,西厢房里早早就放置了碳火盆,同时也开了地暖。
一入了西厢房,陈秋娘就觉得暖暖的。小环叽叽喳喳地说了陈秋娘不在浮光山庄这几年,山上发生的事。其实,无非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小环觉得十分有趣,便与她分享。云心在一旁瞧不下去,便认真布置膳食去了。
膳食十分精致,都是陈秋娘爱吃的菜式,虽然手艺不及张赐与陈秋娘,但也是上乘之作。
陈秋娘坐定,邀请了三位护卫以及云心、小环一并用膳。因都是年轻人,起初有些许拘束,但在陈秋娘再三邀请下,几人一并坐定,吃吃喝喝,也不在意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破规矩,各自说了一些这些年的趣闻见识。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也一直吃到了深夜。
小环、云心喝了点陈秋娘带的米酒,有点醉醺醺的,先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下。三位护卫从不饮酒,只离席在厢房外守着。陈秋娘命人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冷炙,便烧水煮茶,在厢房里坐着等自家师父。
灯花剪了好几回,陈秋娘都有些昏昏欲睡,才听到屋外的护卫喝道:“来者何人?”
“浮光公子与天逸先生,你家主人的师父与师祖。”来人回答,正是苏清苑的声音。
陈秋娘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