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是眼熟,秦谖忍不住向前走去,问道:“你是谁,大半夜的怎么在宫里烧纸?”
那身影往火里放纸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露齿一笑:“怎么,妹妹这么晚还没睡?”
果真是容嫔。
宫里明令禁止私下烧纸,容嫔被秦谖抓住后却不慌不忙,从容起身:“莫非也是觉得心事重重,睡不着?”
这笑容,立刻淡化了秦谖脑海里隐隐绰绰的那个身影,许是自己想多了吧,秦谖暗自摇摇头,“半夜起身,发觉外面火光,忍不住过来看看,却不想是姐姐,怎么这样打扮?”
“闲来无事换上的罢了,长夜漫漫,总需要些事情打发时间,不是么?”说完,将剩下的之前投了进去,给身后打了一个手势。
秦谖这才发现琦悦殿的两个公公就在容嫔身后的一处阴影里,看到容嫔打了手势,便过去待纸钱全部成灰,将灰烬收拾了。
秦谖想问什么,但看到容嫔拒人千里的笑意,还是住了口。
“好了,本宫的事情办完了,要回殿睡觉了,妹妹也请自便吧。”看公公开始打扫了,容嫔对秦谖说着说完也不等秦谖回答,径自进了自己的琦悦殿。
看着满地的灰烬,秦谖也默然回殿,想起刚才容嫔的发髻和身影,总觉得那一幕在哪里看到过,可是再仔细想,却如何也想不到了。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秦谖这样想着进殿了。
琦悦殿里,葛衣和浣素冷着脸看着容嫔进来,“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会被云台殿的人发现。”
容嫔对她们无礼的态度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无所谓的笑笑:“怎么,被发现了又如何,她又不会到处去乱说什么。再说,她若是说了,也要有人信。”
葛衣冷道:“不管你怎么想,做什么事最好谨慎些。别坏了主人的事情。”
容嫔抚脸媚然一笑:“这是自然的,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不放心本宫么?”
“哼,你有空还想着那小子,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在皇上面前邀宠,若凭你的手段这哪里是件难事,有了皇上恩宠,主人行事也会方便许多。”葛衣无视容嫔的笑意,语气还是一样的冰冷。
容嫔的脸这才变了,眼里有一丝哀伤闪过。只是一瞬,又继续没心没肺的笑起来:“皇上心里已经有人了,本宫哪里争的过。与其去争这个没意义的宠爱,倒不如继续缅怀那个心里只有我一个的男人,怎么。浣素姑娘不是这样想么?”
浣素听容嫔问话,眸色变了几变,仿佛想起什么似得眼里露出怀念之色,终于没有说什么,转身准备休息去了。
第四日夜,皇上依然宿在旎凤宫。
后宫众人却都奇异的安静着冷眼旁观,旧人们都心知肚明李紫曦受宠的原因。新人们则是碍于位分,不得不对李紫曦以礼相待,不敢偺越半分,就连梁贵妃遇事都要让李紫曦三分,给了李紫曦足够的尊重。
一时间李紫曦在后宫里,风光无限。
第五日第六日……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皇上若是宠幸,依旧必是李紫曦的旎凤宫。
偶尔还是会去秦谖那里坐坐,看着秦谖慢慢凸显的肚子,内心里无限欢喜,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像是照料亲手浇灌出的花朵一般,恨不得日日看它变化形状,直到花开蒂落。
可是虽然皇上已经尽力的抽出极大的空闲来给秦谖,可明显比起从前,来的还是太少了。
皇上有时间就会流连在旎凤宫,像是对待一份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面对瑞珠替身一般的女人,皇上总是忍不住将她放在心口,放在眉梢,放在自己能够看到的任何地方。
哪怕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皇上也觉得无比满足。
像是了了多年夙愿一般的充实。
天气一天天的凉了下去。这个夏天要结束了。
秦谖的心境也平和了不少,皇上来,便陪他一块儿坐着说说话,皇上走,秦谖也不多留,只是默默的送了。
她能发现皇上脸上一日比一日深的笑纹。
若是他开心,就一直笑吧。
这日太医院依旧来太医为秦谖号脉,是个陌生的面容。
“这位太医倒是眼生,可是刚进宫的?不知怎么称呼?”秦谖默不作声等太医收了搭在脉上的手,才忍不住问道。
“回贵人,微臣是齐太医的徒弟,姓龚,以前一直跟着齐太医打下手,现在才偶尔帮宫里人诊诊脉,算是家师考较微臣功力。”
“原来是齐太医的徒弟,想来名师高徒,必是不错。”齐太医是宫里资历最老的太医,秦谖也不敢怠慢。
“贵人谬赞了。”龚太医说完,看了看秦谖的方子,点点头,也未增添什么便道:“宜贵人这一胎胎像颇稳,这安胎药也不用换了,可以继续服用。”
秦谖点点头。“刚开始练手便要你来为我诊脉,也是大材小用,却是委屈龚太医了,龚太医不要放在心上。”
龚太医忙道:“贵人可是折杀微臣了,能为贵人诊脉,已经是微臣的福分,何况微臣从小便是习得千金之术,为贵人诊脉也是顺应微臣喜好。”
“哦?龚太医从小习的千金之术?倒是难得。”秦谖略吃了一惊,不由得赞一句。
龚太医一笑,状若无意般道:“说来我也是从小和一位稳婆学的千金术的入门,才对这方面感兴趣,那位稳婆十分厉害,尚在胎腹三月便可定男女,传言无差,微臣也是十分佩服。”
听者有意,秦谖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