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你找谁呀。”
“叶限小姐,可是住在这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磁性十足。
轻寒看到叶限的眼光唰的一下就亮了,像是一池春水,波光粼粼。轻寒低声问:“咦,会是谁?你眼神怎么变了呢?”
叶限得意地仰起头:“一个不错的男人,走,带你去见识见识。”
轻寒到底是年轻女孩子,八卦心战胜了被叶限利用的愤怒,跟在叶限身后,满眼都是好奇。
“霍长官,真巧啊,又见面了。”
霍中梁看着里面屋子的门开了,一只手搭在珠子门帘上,那手白的像是透明,蓝色血管脉络可见,手指纤细柔长,让他不由地想起了绕指柔这个词。光看这一双手,就是我见犹怜啊。珠子门帘一点点被那只柔美的手撩开,一张白净的脸缓缓现了出来。
叶限最懂得如何一步步展现自己。她娇滴滴的一句问话,却躲在帘子后面,用声音将霍中梁的目光全吸引过来,然后慢慢地一点点地露出精心修饰过的脸,滟滟的眼波,含笑的嘴角,乌鸭鸭的头发、鲜嫩欲滴的唇。
轻寒站在一边,心里嘀咕:真是麻烦,还不直接走出去,搞这么多花头,就是没有我们宝庆帮码头上的姑娘泼辣,若是喜欢直接拎着对方衣领子问就是,搞这么多腻腻歪歪的有莫子用?从她这边看过去,来的男人一身中山装,身材高大,宽肩膀,整人都透着安全感,她不由暗自点头,这回这个人看着倒是很靠谱,只是不知道走到最后伤心的又会是谁?
“不是巧,是我特意找来的。”霍中梁努力压下眼底的惊艳之色,只是上扬的唇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欣赏。
叶限伸手指着一边的椅子,请他坐下,墩子蹲在一边咔嚓咔嚓地吃着花生,叶限挥手道:“好了,不用你看店了,出去玩吧。”
没想到这熊孩子动都不带动的:“我不玩。”
“出去,爬树去。”
轻寒愣了一下:怎么叫这么点孩子爬树啊。
“手疼。”
“给你钱,逛街去吧,想买什么买什么。”
“脚疼。”
叶限这才觉得奇怪:“你这孩子,这会是怎么回事?平时给你钱逛街,一跳三尺高。”
“发烧。”
墩子是故意找别扭,她看的很清楚,叶小姐和这个男人之间不简单!现在召南叔叔不在家,自己必须守在这。
霍中梁笑了:“这小孩子真可爱。”
“召南的侄女,就这个臭脾气,和她叔叔一个德行。”叶限感慨道。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洪小姐。我的好朋友。“叶限故意将好字说的很重,还对轻寒娇媚地一笑,轻寒不由自主手抚上胳膊,她觉得那上面一定是一层鸡皮疙瘩。
“轻寒这位霍长官……”
“鄙姓霍,名中梁。”
“中国的栋梁?”
轻寒故意瞪大眼睛,显出小女孩一样的天真模样问道。
“也可能是家中的顶梁柱的意思。”霍中梁豪爽地笑道。
轻寒点点头:“霍长官说话可真风趣。”
“你刚才不是说洋行还有事情?不着急走吗?”
叶限见轻寒和霍中梁谈笑风生,低声问道。
“不着急了,左右都晚了,没什么。”
轻寒故意气她。
叶限趁霍中梁专心去看柜台里的古董,偷偷掐了轻寒一下。
“哎呦……”
轻寒故意叫了一声。
霍中梁转身好奇地看过来。
叶限一把搂住轻寒的肩膀:“臭丫头,你故意的。”
她咬牙切齿。
“彼此彼此,扯平了!”轻寒眨眨眼睛说完自己先笑了。
她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很高兴认识霍先生。”
“你的朋友,很有意思。”
轻寒走了,霍中梁微笑道。
“嗯,非常有意思。”叶限跟了一句。
霍中梁哈哈大笑:“我想起个吝啬鬼的故事,就一句话。”
叶限看他一眼:“讲,不待吊人胃口的。”
“想吃饺子了,我家有点醋,到你家借点饺子。”
“好啊,你……讽刺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霍中量指着柜台里的瓶瓶罐罐:“原来你真的做古董生意啊。”
“嗯,我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过我也不是靠卖这玩意活着,随便卖着玩。看上哪件了?我送你。”
“你要贿赂我?”
“你有……值得我贿赂的……地方?”叶限扫了他一眼,目光中别有深意。
两个人眉来眼去,空气中漂浮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怀,只是角落里,总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将一池春水搅的乱七八糟,充满了不和谐。这当然就是说什么都不出去的墩子。不住嘴地吃着花生。
鉴于墩子在场,两个人只好正襟而坐,正经聊天。
“霍长官是来沪城出差吗?”
“我调到这边警备司令部来了。以后我们……”
霍中梁唇角忍不住上扬:“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
叶限按捺住内心的惊喜,忽然霍中梁的手伸过来,按住她的手问:“叶小姐,我是个粗人,只是想问你,对我……有没有感觉。反正我是……哎,自从那次相遇我晚上做梦都想着你,真是……”他忽然之间结结巴巴起来,和平时那豪爽大方的言行大相径庭。
叶限横了他一眼,百媚横生,心想真是个雏儿,这么点事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