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慌慌张张的茹央带着御医赶来。然而,还没进屋,他们就被外面那两条粗粗的血迹吓呆了。不用问,这一定是秋意留下的!
两人顺着血迹找到屋后,看到血痕在井台上留下很大一片,却不见人,茹央立即猜知秋意跳了井。她只觉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宿馆内。
众女奴依然在绣花,心里却都担心小七的安全。惜锦觉得小七不一定逃得出去,怕她被禁卫抓住,投入牢房受罪。天知道王妃娘娘会不会再对小七用刑,将她打得死去活来。
素以安慰她:“别担心,小七吉人自有天助,一定能出去的。”
正说着,李管事来了,站在门口喊:“小七,小七,娘娘叫你。”
没有人应答,只偶有人抬头看他一眼,之后又低头继续绣花。
李管事心里很不爽,又进来几步继续喊道:“小七!死哪去了,娘娘叫你呢。”
然而,还是没人应。
李管事怒了,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为什么还有一丝丝高兴?秋意被施刖刑,他虽没有亲眼看见,心里却十分心疼那个姑娘。懿潋叫他来找小七,他也清楚这姑娘怕是在劫难逃了,打心眼里希望她不在。
可现在,小七没有应他,他反而不自在起来。万一小七已经遭难,他还能怎样?
“唔,我说,就没人知道小七去哪了么?”李管事进来再问,心里暗想,若小七逃走就好了。那样,至少她不会死在王妃娘娘手里。
终于有人小声回应:“小七去茅房了。”
众女奴都知道这不过是敷衍,不过,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就因为拖延了这一会儿,小七便能多跑远些呢。
李管事也想拖,故意在那走来走去,半天才说:“哦,去茅房了啊。好吧,女人真是事多。”
说完,他干脆坐在空着的椅子上,拿起身边一个女奴的绣绷绣起花来。那女奴吓得不知所措,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李管事翘起兰花指,竟然温和地说:“看什么看,咱也是会绣花的,活儿还不错呢,哼!”
屋里一阵沉默,气氛十分尴尬。
李管事心不在焉,绣着绣着绣偏了也没发觉,身边的女奴又不敢说,就这样看着。过了一会,女奴才反应过来,去给他沏了杯茶。
喝下一口茶水,李管事才发现绣偏,怪女奴不说。女奴连忙认错,他也不打不骂,拆了线叫她重新绣。女奴无奈,只得接过重来。
“秋意,被王妃娘娘施了刖刑。”
忽然,李管事想起秋意来,神情十分落寞而同情,颓然自语道。众人一听,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李管事解释说,秋意给小七送信,惹怒了娘娘,娘娘叫人把她的双脚砍断。此时还不知什么情况呢,你们要是知道小七在哪,快点告诉我。
女奴们都护着小七,当然不肯告诉李管事真相。秋意因为送信给小七就被砍断双足,她们也着实为之心痛。虽未亲眼所见,她们却都能想象出那样的惨景,叫人痛惜不已。
她们也恨王妃娘娘太过狠毒,怎么能这样残害一个年轻姑娘。可她们只是奴隶和宫女,生或死,不过是主子一句话,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大家齐齐低下头,为秋意默哀,却都不敢去看。
李管事看看她们,长叹一声:“小七到底在哪?她若能逃出这深宫,或尚可活命。要是真带去给王妃娘娘,我可不敢保证能全头全尾的把她带回来。”
刚才回答的那女奴小声道:“小七,她说,去茅房了。”
李管事明知她在说谎,却说:“好,那我就在这等她回来。”
屋里再次陷入寂静,李管事观察着众人,发现她们都有点心慌意乱。他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拆穿,就这样坐着等。过了半个时辰,李管事才说,哦,小七不见了,你们有什么说法么。
惜锦道:“李管事,我们都忙着干活,只听小七说要去茅房。可是,不见她回来。要不,我去给你看看?”
李管事摆摆手:“不必了!唉,咱这就去回话。嗯,这时间够久了吧?她若跑不掉,也该抓住了。”
说完,他又对众人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只是来找小七。你们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嗯,又一个神秘失踪的高人!”
众人会意,相视而笑。这一次,她们才觉得李管事是好人。
李管事慢悠悠地走出去,又在附近跑了两圈,这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跑去见懿潋。
“娘娘,娘娘,不好了,小七失踪了!”
懿潋早已等得不耐烦,吃了碗百合汤后小憩了一会。听到李管事咋咋呼呼的喊叫吓了一跳,起来斥道出什么事了,你给我好好说。
李管事进来,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地跪下行礼道:“回禀王妃娘娘,奴才去往宿馆,路上发生了一件怪事。”
懿潋奇怪地问什么事,他说:“奴才遇到鬼打墙了!看着快到宿馆,却好像被圈在那里,怎么都转不出去。等好不容易转出去,已过了许久。到宿馆一问,小七不在,女奴们全都在埋头绣花干活,竟没人发现小七何时走开。再一看,小七的东西都不见了,人也不知去哪了。奴才跟她们一起寻找,将宿馆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人。就连守卫,也说没见到小七出去。娘娘,小七,凭空消失了!”
“什么,凭空消失?”懿潋吃了一惊,坐起来问,“你问清楚没有,真是凭空消失么,不是他们把她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