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小雨。
通往北蛮的所有路上都设置了卡障,检查相当严格。忽伦木扮作江湖郎中来到最后一道边关裕龙关时,心里十分激动。前面的关卡他都混过来了,这一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只要过了这道关,再前行三里就是界碑,界碑一过就是北蛮的地界,大衍军队就不会也无权管他了。
“哎,你,站住!”
忽伦木刚走到岗哨门口,前面的人还在被检查,就有守卫士兵指着他叫道。他站在那里,十分镇定地等候盘问。那封信他已经藏好,他们应该搜不到,即使搜到也没什么。
两个士兵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忽伦木一番,又低声商量了几句,让他很紧张。
商量完,圆脸那个士兵问:“叫什么名字,出关做什么?”
忽伦木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禀军爷,小人叫王涧,山涧的涧,是个游方郎中,带了些草药四处行医。听说北蛮那边也有我大衍朝人,经常生病,水土不服,用北蛮的医药又效果不佳,想去赚他几笔。”
平时不打仗,北蛮和大衍边民时常来往,互有杂居,两边百姓经常有贸易往来,只需办个边民证即可自由出入。有的大衍人早几代就在北蛮,如今已成北蛮臣民,也有的北蛮人成了大衍人,有时候打仗,他们还会来这边避难。
大衍边关守军遇到这种情况也很无奈,放他们进吧,怕有奸细,不放吧,又不忍看无辜百姓遭难。这会见忽伦木长相与常人有异,怀疑是北蛮人,便仔细盘查。
忽伦木说的话没什么疑点,他带的两个布袋子里也全是草药,大衍气候寒冷,也没有这些草药,看样子是真的。可多年的守边经验让他们直觉这个人有问题,但又没有证据,一时犯了难。
还有一点,就算两国正式交战,医者是可以随时两边通行不受阻碍,也不可伤害的。不管他们救治的是本国还是敌国人,任何一边的军士或将领都应放行,不予为难。因而,他们不能没证据地拘押这个自称叫王涧,其实是北蛮镇江王后启军师的所谓游医。何况,他们并不认识忽伦木,不知道这位军师的长相。
见他们怀疑,忽伦木又说:“听说北蛮气候寒冷,植被稀疏,药品紧缺。小人带的这些草药可能还不够,大概要来回几次收货出货,还请各位军爷多多关照!多谢,多谢。”说着给他们塞了两个银元宝。
这些军士驻守边关本就辛苦,饷银也不多,思念家乡亲人却只能每年轮流回去一趟,见有元宝赚当然高兴。虽然上司严令他们收取贿赂,可谁跟钱有仇?看这忽伦木也不像是恶人,反倒温文尔雅,确有几分医者气质,他身上又搜不出什么违禁品或是有严重嫌疑的东西,实在没理由扣他,便收下元宝放他走了。
忽伦木终于顺利通过最后一个关卡,立即快步赶路。他一路上全靠一匹快马,这回眼看马上就要踏上家乡的土地,激动得他下决心要好好犒劳这马一番。
次日午后,饥肠辘辘的忽伦木总算到达京城鹿昂。他马不停蹄地直奔皇宫,后霑和穆卡尔皇后亲自接见,询问他们在大衍的情况,又问后启怎么没回。
忽伦木将后启的亲笔信呈上,说王爷要留在大衍,趁中秋夜皇帝大宴群臣时动手刺杀暄梐。同时,也安排好了其他杀手,即使刺杀不成也有别的办法。他也很思念家乡父母,但为大事计,还是留在大衍继续施行计谋为好,以免一来二去麻烦,费时费力且不安全。
后霑和穆卡尔听完,十分欣慰却又遗憾。穆卡尔也确实病了,日夜思念儿子却不得见,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落泪。后霑安慰她说,只要后启那里计谋能成,大军压境拿下大衍,以后便是他们的天下,合家团圆指日可待。
“后启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刺杀成功么?”后霑想到后启的计划要在中秋,不由得有些着急。
忽伦木答道:“大衍丞相一家灭门,皇帝为其举行国葬那日,王爷派心腹带十几个杀手前去刺杀。然而,半路却被一个年轻后生拦截,全部被杀。故而,王爷只能另行计划。”
此前,后启已将一袖牵与苏陌遮杀光大衍丞相一家的事报告给父母,后霑大为赞赏。而得知那一袖牵其实是大衍人的后代,他更是将其列为榜样,说北蛮应多有这样的人才。如今听说儿子刺杀失败,要在中秋夜有大行动,他十分满意,觉得这个儿子继承了他的大能,将来必定是个优秀的统治者。
考虑到后启为免引起注意而只带了少量人去衍都,又在刺杀暄梐的过程中损失了十几个,后霑便再给他派去三十精兵。不过,这些人不能一起走,不然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后霑命他们分批潜入,约定好暗号,最后到衍都找后启汇合。
而忽伦木,休息一晚,看望家人后继续扮作郎中,带了些北蛮特产回大衍。
将军府,慕容蜚得到消息,他们布置的几处埋伏无一发现后启踪迹,全都空等了几天。但,北蛮那边却传来情报,皇帝后霑已派精锐兵士前来,企图暗杀暄梐。秦敢不用查也知道北蛮有这计划,只是尚不知其具体计划,只能继续派人暗访。
秦良澍一直在查天香被刺一案,基本确定是宫里有人嫉恨,深恐皇上纳她为妃,争宠夺爱而为。只是,还不清楚是谁。瑧妃陷害天香未果,皇上已经警告过,想来她不会这么大胆狠毒。去刺杀天香者是个男子,功夫不是特别厉害,轻功倒是可赞,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