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晴,暄昙待下朝后随暄梐绕到后堂,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暄梐止步道:“哦,什么事这么紧张?”
暄昙微微一笑:“父皇,儿臣得到线报,说北蛮镇江王后启就在京中!上次他们遣使来,想要父皇和亲,被父皇拒绝,使者被软禁,外面接应的军队也被歼灭,后启恼羞成怒,想要对父皇展开暗杀行动。儿臣的人经过多方查探,终于找到后启的藏身之地!这个后启十分狡猾,乔装打扮,与手下扮作商人,如今正住在京城西北面。他以为,我们盘查可疑人物不会查这些地方,可惜,他想错了。”
暄梐听完,眉头舒展开来:“很好!昙儿,你做得非常好。如果能抓住这个后启,那可是一张王牌啊。后霑是个不错的君主,但我堂堂华夏,怏怏大国,岂能拱手让人!这样,捉拿后启的事就交给你去办,若有困难,禁军任你调遣。”
暄昙却为难地说:“父皇,三哥已经和良澍去查天香和东谷微扬,我再去抓后启,功劳都被我们兄弟占了,我怕,其他人会有意见……”
暄梐想想也是,七子一向不喜争功,又对帝位没什么野心,只想安安稳稳做个王爷享受荣华富贵。此前他已经有了不少功劳,若这次仍让他去立功,将那些文臣武将置于何地。他略一思忖,改变了主意。
“唔,既如此,朕另派人去。”暄梐觉得七子很懂事,对其多了几分喜爱,“那,你可还有什么想做却一直未能达成的心愿?朕一定满足你!”
暄昙应道:“父皇,这件事,往大里说也是国家大事。往小了说,呃,算是儿臣私心过重,还望父皇见谅。”
难得见他这么彬彬有礼,一改往日模样,暄梐有些惊奇:“哦,昙儿今日怎么了?什么事,说吧,朕不怪你。”
暄昙道:“父皇,此前儿臣曾告诉过你,我已经找到了许丞相的二千金,许卿柔。当时父皇说要见她,可那会儿正值中秋夜,她想到我们合家团聚,满堂欢欣,而她却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孤零零地,带着满身仇恨,怕触景伤情伤心,也怕自己不祥,影响了父皇的心情和众人的运气。故而,儿臣尊重她的想法,打算等过完节再说。”
暄梐连连点头,说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这么有涵养,会顾全大局。
暄昙接着说:“谁知,中秋夜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非父皇早有防备,几位大人带领将士控制住局面,后果不堪设想。卿柔听说此事,也受到了惊吓,还一再问儿臣,父皇和各位大人可有恙,叛军剿灭没有。如今此事已过,儿臣想,该是让她来拜见父皇的时候了。”
暄梐觉得七子很会考虑事情,不由赞赏地对他微笑道:“好,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之前朕曾听刑部官员提起过,说这位许卿柔貌美如花,胆大心细,还用计帮忙抓了个贼。呵呵,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来见朕?”
暄昙得到夸奖,心里得意,表情也轻快许多:“那就看,父皇想什么时候见了。”
暄梐看看天色道:“再有半个时辰就该用膳了,你带她到筱兰轩,顺便,把你三哥也叫来。”
暄昙答应着离开,暄梐舒了一口气,暗想,终于找到许卿柔了。以后只要善待这个遗孤,再给她找个好归宿,总算对得起这位忠臣。
不一刻,暄昙乘轿回到逍遥宫,哼着小曲,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院子。宫人们见了,都立即停下手里的活计过来见礼。暄昙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天天见着,不必如此多礼。
进屋后,暄昙不见贺烟离,就叫来一个小太监问话:“卿柔小姐呢?”
小太监答道:“小姐在后院,和小葵一起绣花呢。”
暄昙乐了:“哟,今儿这么有兴致?去瞧瞧。”
小太监应着,将他往后院引:“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暄昙道:“啊,算是吧。父皇今天高兴,要请卿柔小姐一起用膳呢。”
“哟,这可是莫大的恩典!”小太监顿时高兴起来,“这要是皇上给了什么赏,殿下可得想着奴才们呢。”
暄昙斜眼一笑:“本王什么时候少了你们的?你整天伺候卿柔小姐也挺辛苦,喏,这个元宝拿去花吧。”说完摸出个银元宝扔给他。
小太监大喜,接过元宝谢恩。
暄昙摆摆手:“你去忙吧。”
小太监再次道谢,点头哈腰地走了。
刚踏入院门就听见贺烟离的声音,暄昙想吓她一吓,就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
小葵正好抬头,看见暄昙进来,张嘴想要招呼,并起来见礼。暄昙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她会意,又把嘴闭上了。
贺烟离背对院门,没有看见暄昙进来,又低头看着绣绷,更没注意小葵的神情变化。
“在江南啊,很流行这种绣法。”贺烟离继续认真地传授绣花技巧,“你看,绣花瓣的时候,不能一针拉到边缘,先用胭脂红丝线铺一道,再在上面用粉色丝线斜着绣,要顺着花瓣的线条有变化,不能全部一样长。还有,中间有嫩黄色花蕊,这个要用白色丝线铺底。”
小葵一边嗯嗯地应着,一边看暄昙要干什么。贺烟离觉得她有点心不在焉,问怎么了。小葵忙答没什么,又说卿柔小姐绣活这么好,真是羡煞旁人。
正说着,暄昙已来到贺烟离身后,突然大喊一声:“嘿!”
贺烟离吓了一大跳,腾地站起来,绣绷落地,砸到暄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