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抗没有说完,崔伯言已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对了,”崔伯言刚刚走出门突然又转身回来,“如果你真的崇拜我的话,希望你不要再肖想我的爱妻了。”
“我…我成亲了…你放心吧…”赵快着脸,一脸尴尬地摆着手说道。
“还有,谢谢你的药。”崔伯言道,捏着那张眉笔写就的秀,走出门去,神色镇定。
五个月后。贺兰山旁的古径。
萧夕月将整个人缩在皮裘大衣里,望着漫天的大雪,轻轻叹了一口气。
“秀,此处已是贺兰山脉了。据说前方不远处的大雪峰上,有人曾经看到过雪莲花。”她的侍女素问如是说道。
萧夕月看着附近茫茫雪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出一种畏惧的感觉,就仿佛隐隐觉得,此地会是她的葬身之地。只见此处地势高绝,满地皆是冰雪,寒风刺骨,吹得道上全是滑溜的坚冰。
“秀,莫要惊疑。”素问道,“我已问过附近积年行路的人向导,此间过了九月,便整日大雪不断,当属自然…”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见山道北边高峰之上,一大团白花花的东西缓缓滚落下来。
“不好!是雪崩了,大家快退!”给他们引路的老者向导高叫着说道,转身就往来路跑,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隐隐的雷声传来,山头的积雪如浪花般,纷纷涌了下来。人仰马嘶中,那隐隐的雷声越来越香,积雪浪花也越卷越大。素问拼命拉着萧夕月的手,跌跌撞撞逃过一道山坡,猛然间积雪从身后涌来。
一日后。
“我侥幸逃得性命,可是秀却…”素问一边说一边垂泪,引着崔伯言等一行人来到雪崩的地点。
崔伯言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命众人挖雪救人。他带了足足几百人,因是冰天雪地的活计,纷纷都穿了厚衣服,又备了烈酒。
众人喝了烈酒,身上才有了暖意,倒也未曾懈怠,只是一边开工掘雪,一边议论纷纷:
“这等大雪崩,既然埋在雪里,哪里还有活路?”
“听说是一个身患重病的女子,只怕早就撑不住,过去了。”
如此挖了整整一天,素问所言被埋的地点早已挖开,附近也已清理干净,只是全然不见萧夕月的影子。
这下子连挖雪的民夫们也开始诧异起来。
“不对呀,纵使人死了,也应该有尸体呀。”
“夕月!夕月!”崔伯言却早开始四处大叫起来。
天地苍茫,北风呼啸,崔伯言觉得心中一片死寂,他的声音也逐渐嘶哑。
“夕月!”他再也走不动了,坐在雪地上直喘气,眼睛里却泛着泪花。
然后他听到幽幽一声长叹,惊喜交加地抬起头来,却见一个身上裹着白色皮裘的女子,正在深深地凝望着他。
崔伯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幻觉。他还看到,她的手上拿着一朵雪莲花。
“怎么那么傻。”她无可奈何地说道,“都几岁了还坐在雪地上哭。你哭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知道吗?”
尾声
“后来呢?”赵俊的妹妹翻看着书局里新出的一本叫做《公主复仇计划》的话本子,如是追问赵酷局。
“后来他们都死了啊。”赵俊无奈地一摊手。
“骗人!雪莲花不是找到了吗?”妹妹非常气愤地说道。
“写书的人远遁海外了,我哪里知道结局。”赵俊一摊手道。
妹妹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赵俊却望着临安城水边点点的白帆,思绪万千。
其实,这个故事当然是有结局的。
帝王往往是敏感而多疑的,哪怕是昔日的老师,也会被皇帝所猜忌。所以,最后的结局当然是假死逃生了。那位伟大的女皇帝一直不知道,被她亲手葬在皇陵的二男一女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三个人。
至于她的去向?她曾说过:“海上有着更广阔的天地。”
只是赵俊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萧夕月既然是崔伯言的爱妻,他怎么能够容忍另外一个男子和他们同行?他们三人平日里又该如何相处呢?真是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