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硕大的太阳就像个火炉一般笼罩着大地,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看方夏意牵着马急急忙忙冲向路边的茶摊,赵小杨忍不住怒喊一声:“站住!”
方夏意不情愿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看着赵小杨:“从午时到现在,我们一滴水都没喝过,我真的太渴了,就喝一碗茶好不好?”
赵小杨果断摇头。
方夏意瞬间泄了气,无力地靠着白马哀嚎:“太残忍了,连口水都不让喝。”
赵小杨指了指方夏意牵着的白马,再晃晃自己手中的缰绳:“我当初说买一匹马就好,你非要买两匹,这就是代价。”
方夏意撇撇嘴:“两个大男人共骑一匹马,那也太难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有啥呢。”
“所以啊,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赵小杨拍了拍肩上的包袱,“我这些盘缠是村子里所有人砸锅卖铁为我准备的,本来省着点完全够用半年,结果遇上你这么个吃不了苦的贵公子,才两个月就基本空了,我没把你扔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方夏意叹息一声:“好吧,那我不喝了。”
看他一双眼睛仍然不时地偷瞄着旁边的茶摊,就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猫一般,赵小杨终究还是不忍心,只得走上前去对老板道:“给我一碗茶吧。”
方夏意登时乐得往前冲,只是跑了几步又突然停下,疑惑地看着赵小杨:“一碗?”
“对,一碗。”赵小杨认真点着头,“我还不渴,你先喝,一会儿到了村庄我们再找人要点水去。”
咬着唇思索了片刻,方夏意突然也对老板大喊道:“茶不要了。”
茶摊老板是个有些驼背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好像不太好相处,不过听到方夏意的话,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道:“两位都来喝吧,我不收你们钱。”
“真的?”方夏意两眼都要冒星星了,“有这么好的事?”
老板依旧微笑着:“这是我最后一天出来摆摊了,卖不完也是浪费,看你们年纪轻轻的也不容易,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方夏意一边道谢一边跑到桌旁坐下,赵小杨则是低声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该不会是坏人吧?”
柳七辰道:“放心去吧,这次是好人。”
这倒不能怪赵小杨心眼多,实在是这两个月以来,从没出过远门的他们遇到太多居心不良的人了:
有蓄意宰他们的黑店,有笑嘻嘻地和他们搭着话却又瞄准他钱袋的小偷,还有故意跌倒在他面前假装被他撞了逼迫他赔偿的骗子。
这一路走来,若不是有个能看穿人心思的柳七辰,只怕他和方夏意早被人扔到山里喂狼了。
在方夏意对面坐下,赵小杨道:“那老板您给我们两碗白水吧,我给您钱,您这水也是大老远运来这的,我们不能白要。”
老板却还是给他们泡了两碗茶,笑容可掬地与他们坐在一块儿:“没事,水是用牛车拉过来的,不费劲,茶也是自家采摘的野茶叶,不贵。”
细细打量着赵小杨,老板一边笑一边点头:“你这年轻人真不错,懂得持家,又处处让着兄弟,你们的父母可是省心了。”
“兄弟?”赵小杨扭头看了眼如牛饮水的方夏意,不禁笑道,“我们不是亲兄弟,我也不是真想让他,那是实在没办法。”
可不是没办法么?谁让这个一直缠着他的方夏意长着张人畜无害的脸呢?扔下他,赵小杨做不出来;虐待他,赵小杨也做不出来。
“不是亲兄弟还能这般相互照应,那更是让人羡慕了。”老板不住地摇头叹息,“我家那两个每天只知道吵架打架,要是能有你们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吵架没什么的,兄弟之间越吵越好。”方夏意放下茶碗,拉起袖子擦了擦嘴,“我在家里就老跟我大哥和姐姐吵架,可是越吵关系越好。唉,两个多月不见,倒挺想他们的。”
老板一直微笑地看着他们,等他们喝完了茶,他又将水满上,道:“放心喝吧,喝够为止,我不收钱。”
方夏意不好意思地笑笑,疑惑道:“您方才说这是最后一天摆摊了,为何呀?是生意不好么?”
“荒郊野岭的,生意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这里道路还算通达,每天也总有些路过的人。”说到此,老板长叹一声,“你们不知道,我这摊子本来是摆在镇子上的,结果每天被恶霸欺凌,赚的钱还不够他们抢的,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这种地方搭个简单的茶棚,谁知……”
见老板连连摇头,方夏意不禁急了:“后来怎么了?那些恶霸还是不肯放过你?”
老板无奈地点点头:“他们说,这地方也是他们的,要想继续做下去,就得交钱。”
“太可恶了!”方夏意猛地拍着桌子站起身,“哪有这么霸道无耻的人?这不是摆明了抢劫?真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
“有没有王法,是老子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方夏意和赵小杨都赶紧转过头,只见不远处大道上一个高大壮硕的汉子正往这边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扛着刀的年轻人。
茶摊老板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低声道:“你们两个快走,这些人完全不讲理的,你们惹不起。”
方夏意往后缩了缩身子,却没有后退半步,反而挺直了腰杆继续站着。
赵小杨也没动,他正在认真听柳七辰说话。
见那群凶神恶煞的人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