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初升,清风徐来。
西子湖畔,人影卓卓。
曾有人题过一词: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这说得,岂不是现在杭州的场景?
虽然可能心境与词人不同,但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说法可是一模一样啊。
而杭州城某个角落,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月光如白银,无处不可照及,老檐屋瓦在月光之下一片银白,可以看得清其中的破败,四周墙角里虫声繁密。
当今天下,哪有什么绝对的繁华,繁华是建立破旧之上的,若无对比哪有人知道其中好坏。
正所谓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世间万物,存在的形式都是相对的。
当然,这些问题对于正在赶路的锦鲤来说,都是狗屁。
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她家公子上。
“公子,等着锦鲤,锦鲤带回了大儒笔墨,一定能够破除你的诅咒的。”
锦鲤紧紧抓住手里的竹筒,那是她现在的全部希望,而后又摸了摸怀里,那里面有两个白玉瓶子,感受到了它们的存在之后。
“公子,这次锦鲤出去,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呢。”
锦鲤越是临近她家公子的住处,心情越发兴奋,竟开始一个人喃喃自语起来。
“有楚小姐,有唐公子,有一个小妹妹还有一位道长。”
锦鲤开始回忆起和她所见的诸人,脸上不自觉开始露出笑容。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楚小姐和唐公子不但照顾了锦鲤,他们还为了我们着想,硬是给我塞了两瓶丹药,那个小妹妹,上次是她把我抱到水里,是很可爱很善良的女孩,至于那位道长……”说到这里锦鲤沉默了一下,眼中有种莫名的光芒流转:“至于那位道长,虽然他的话有点伤人,但几次承他的情,对我们来说,最大的恩人却是他。”
锦鲤想到最初时见面,张若尘虽然一副病怏怏的身体,但却肯为毫不相识的自己消耗真元场景。
再想到张若尘参加考核为自己带来大儒笔墨的身姿,眼中越发明亮。
“他也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呢!”
锦鲤不由得笑了。
笑得像一个傻狍子。
一个幸福的傻狍子!
或许生活就想是一面镜子,你对着它笑,它也会对着你笑。
而你对着它哭,它也会对着你哭。
有些人向不会以恶意去揣摩他人,是以她看到世界,都是美好的。
哪怕她生活在让人无法忍受的泥潭。
又是一个转角,锦鲤终于来到了她家公子的大门外。
锦鲤站定,而后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
伸出纤纤玉手。
咔吱!
那个已经破旧不堪的大门,轻而易举地便被推开了。
喵!
随着锦鲤推开门,一声刺耳的猫叫声也从房顶上传来,而后还有瓦片破碎的声音,隔壁那个奇怪老大夫的叫骂声。
没有去理会这些世间万象,锦鲤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踩着轻盈而又匆忙的步伐,穿过大院,往公子的房间里去。
可是,原本激动无比的她,却在公子门前定住了。
“我这个样子看起来会不会很奇怪?我醒来过后还没有洗过脸呢!”锦鲤抬起手在脸上胡乱的摸了摸,而后又把手往头上伸去,依靠触觉感受了自己的头饰之后,再依靠感觉,给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型。
“公子以前就很注意仪表,若是让他看到我为梳妆的样子,会不会讨厌我呢?”
几个呼吸之间,锦鲤心思百转,胡思乱想着,手不停的摆弄着她的头,其实说实话,锦鲤现在不管是头饰还是衣服,都没有问题,并且因为大儒笔墨的功效,此刻的锦鲤就像一个仙子下凡。
但是她却……或许,这个世界就只有屋里的人能让她这样了。
想想还真令人羡慕啊。
“公子,我来了。”
心里有万千思绪,但最终只化为一声轻柔的话语。
锦鲤在开口的同时,推开了房门。
可是!
屋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存在,床上的被子叠地整整齐齐。
“公子……公子,你在哪里?”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锦鲤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然睁大,而后发了疯似的,跑到床前,又跑了出去,房门被她狠狠打开,撞得灰尘漫天。
她先是往厨房跑去,空无一人!
然后是往左边的厢房跑去,空无一人!
再然后是右边的厢房跑去,还是没人。
“公子你在哪里!公子……”
紧紧抓住手中的竹筒,锦鲤把家中都翻遍之后,往大门外冲去,疯狂跑向四周的街道。
东街,南街,西街,北街……
一遍,两遍,三遍,四遍……
一柱香,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还是没能找到她的那个人。
汪~汪~汪!
一连串犬吠突然在她身旁响起,原来是她刚刚跑的时候没有注意,踩碎了一条大黄狗的饭碗。
此刻这条大狗目露凶光,凶狠地盯着她,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公子,你到底在哪?”
没有去搭理这条狗,锦鲤拖着疲惫身子回到了公子的家里,仿佛行尸走肉般走到公子的房间。
“杭州城那么大,公子你到底去了哪里?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锦鲤趴在床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