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王雨萱要听的是什么,并且我也相信,只要那些话说出口,她一定还会爽约,不去见那个可怜巴巴的小青年。
只是,那些话我能说吗?
说了之后,我又会对她的感情负责么?
之前,我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别人,在我心里是把她当妹妹的,但,自从有了那短暂且美好的合租回忆之后,我便再无欺骗他人的可能,毕竟,我连自己都骗不了。
至今,她出走那天的夜晚我都记得。
“陈二驴,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
冗长的沉默之后,王雨萱终于开口说话了,说罢,手机听筒中便再无声音传出
结束与开始,都是这般的猝不及防。
“白玫瑰,对不起。”
我收起了手机,咧嘴苦笑。
原本,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再次联系会从我开始,现在才发现,我错了,且错的离谱。在她的心里,我还是那头倔强的驴子,不解风情、装傻充愣。
同样的,在我心里她还是那朵圣洁的白玫瑰,只不过,这朵白玫瑰日渐开始凋谢,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一朵热烈的红玫瑰
人,都是自私的,我想维持住我们之间的关系,偏偏这种时刻我又不能那样自私。
心底那人,在我身上渴求的是纯粹而美好的爱恋,已经负过一次的我,决不允许再去辜负第二次,那么,注定要辜负的人,只能成了这朵白玫瑰吧?
漠然叹息,我开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回到北京之后,我立刻找到了张瑶,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她依旧是那个不悲不喜的态度。
不解中,我恳求她说个明白,也是这个时候,陆伟突然出现了,他说,他才是那个可以配得上她的男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大打出手,随后,我就被闻讯赶来的民警带走了
这个梦,是在向我昭示一些什么吗?
惊醒的我,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下意识的拿起放在床头的烟盒,抽出一支给自己点燃。
天,还没亮。
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睡意全无的我,直接用微信买了一张中午沈阳到北京的高铁票。
我必须要回去了,就像我跟老爹说的那样,在北京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最后才能决定是继续留在那边挣扎生存、还是灰溜溜地回来,经营着一眼就足够看得到终点的生活。
烟,一支接着一支。
我想了很多,偏偏什么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大抵,庸人自扰,是最为贴切形容我此时的词语。
早,六点。
我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过后,便开始为着早餐而忙碌,我准备用这样的一个方式来向父母告别。
他们是在七点的时候相继走出卧室的,当老爹看到餐桌上摆放好的早餐之后,对我揶揄道:
“今早这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
“就当是吧,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次。”
“咋?准备回去了?”
“嗯,今天中午的票,吃完饭,我也就收拾收拾去沈阳坐车了。”
“回去这么早做什么?”老妈这个时候接过了话茬,“就这么急着躲开我吗?”
“妈,看您这话说的,我得回去上班啊,这都一个礼拜了,时间长了,我不得让人开除嘛。”
“呵,开除更好,等没了工作,我看你在北京怎么生活。”
闻言,我知道老妈心中怨气难平,只好讪笑着,不发一言。
倒是老爹,适时的替我转移起了话题,
“等年底你再回来的时候,能把那姑娘带回家吗?”
“呃问题应该不大。”
“可别往回家领,大过年的,我不想找不自在。”
“”
即便是知道了真相,我妈还是习惯将佟雪当成自己的儿媳,这种习惯,只能通过时间来让她忘却。
饭后,我回到房间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就跟来时一样,一个双肩背包足以。
也是趁着这个间隙,老爹来到了我的房间。
“准备怎么样了?”
“就这些东西,收拾收拾就好了。”
“你妈心里那道坎儿还没过说实在的,就连我,都是这样,小子诶,有时候,你就是太不省心了。”
闻声,我无奈一笑,回道:“爸,我也不想这样的,但它确实发生了,大家不都得接受吗?”
“收起你那套道理,你们这代人啊,就是心太野。”
“再怎么野,我都是您儿子。”
“得嘞,多余的话我也不跟你说,家里这边一切放心你自己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嗯,会的。”
“钱还够吧?”
“够。”
“那就成,你姥留下的那笔钱,我们是不会动的,都给你留着。”
这就是父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为了子女着想的,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老爹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我在九点从家里出发,只跟父母做了一个简短的告别,跟回来时不同,这次,我是孑然一人,身边没了那个熟悉的人。
只怕,从此之后都不会再有了。
从一座熟悉的城市,到另一座熟悉的城市,不过需要短短的几个小时而已,黄昏时分,我在北京南站下了高铁。
深吸一口干燥而厚重的空气,我投身于人海之中。
我还不想回到出租屋,那间空旷的房子里,让我无法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