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韦彻的首级出现在群臣的眼前,才终于相信平南王已死。这也是叶枫城的目的,让蠢蠢欲动的人真的安静下来。
韦禅非常的高兴,亲自接见叶枫城“叶卿家为国家诛此大恶,功在社稷。依朕看,你就不要回去了。做朕的禁军统领,如何?”
叶枫城委婉拒绝道:“草民久在江湖,疏懒惯了。恐怕不能合陛下的心意,还请陛下让草民继续流浪江湖吧。”
韦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没有直接答应。身边的谷瑾劝叶枫城“你可是‘江南一叶’如此威震江南的人物,流浪江湖实在是太可惜了,我看你还是答应了吧。”
“草民恕难从命!”叶枫城跪在地上,不肯答应。
“好吧,既然叶卿家不肯留下来,那朕也不好强留。”韦禅扶起叶枫城,惋惜道:“就让朕设宴替你送行,水酒一杯,你莫要嫌弃。”
“草民谢陛下隆恩。”叶枫城暗暗松了口气。
韦禅转过身去,背对着叶枫城,向谷瑾使了个凌厉的眼色。谷瑾会意,退下去准备宴席。
可这个眼神,却被冯怀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个眼神分明是要谷瑾在酒里下毒,毒死叶枫城啊。叶枫城一代侠客,命丧自己人手上,太令人惋惜了。可忠君在前,义气在后,又令冯怀恩不能说出来。
韦禅似乎也早有察觉冯怀恩的异样,瞪了他一眼。这些叶枫城是不知道的,他只能看到皇帝的背影,满心憧憬着回到渊岳堂。
宴席上,韦禅端起酒杯祝福道:“希望叶卿家以后能在江南,替朕盯着不轨之徒。”
叶枫城也举起酒杯“请陛下放心,渊岳堂定会为陛下守着江南的地方。”
“好!请满饮此杯!”韦禅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叶枫城也紧随其后,饮下杯中的酒。
“来再喝一杯。”韦禅亲自劝酒,叶枫城哪敢不从,又喝下一杯酒。
酒过三巡,韦禅才放叶枫城离开。
“陛下,老奴……”冯怀恩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法阻止,哭倒在地。
“冯公公怎么了?对朕的做法,是不是有意见啊!”韦禅冷眼看着冯怀恩,语气很不友善。
冯怀恩泣道:“叶枫城何罪之有,陛下要赐毒酒啊!”
“‘江南一叶’好大的名头,谁也不能担保他不是平南王第二。”韦禅的眼角闪过一抹狠色,“朕的天下不容这样的人存在,哪怕是忠臣。”
冯怀恩这才想起来,谷瑾劝叶枫城留下的一番话,哪里是在劝,分明是杀人的刀。
“谷瑾,你好卑鄙啊!”冯怀恩腾地一下冲到谷瑾的面前,怒道:“当初叶枫城和你有过节,今天你才会拿话害他。”
“冯公公,我看你是和我有过节吧!”谷瑾阴阳怪气的数落,“先皇在时,你几次三番不利。你在江南的眼线,投降的投降,失踪的失踪。都是你办事不利。”
“哼,你也好意思说我。是谁劝先皇南下,又是谁向先皇进献红丸的。”冯怀恩针锋相对。
韦禅终于听不下去了“冯怀恩,朕看你是真的老了,不如回家养老吧。”
皇帝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令冯怀恩全身颤抖。
“陛下说的可是真话?”冯怀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话,你该好好休息了。”韦禅说完,离开了御书房。
一朝天子一朝臣,冯怀恩早有这样的觉悟,只是真的面对时,还是难掩心中的失落。
“冯公公,以后没你什么事了。”谷瑾笑着,跟着皇帝的脚步而行。
心心心,静静静,叶枫城踩着一地残雪,行走在人生的末路。当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中剧毒。伴随着毒素的蔓延,行者不曾慢下前进的脚步。
为何不愿停下来,因为远方还有同门在等着他。突然,天空下起鹅毛似的大雪,掩盖了行人的脚印。
迎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麒朝发现叶枫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精通医道的他,已然察觉叶枫城身中剧毒,已无药可解。
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走着,都默然无语,彼此心已了然。错身之际,连叹息都不曾发出,只有一滴清泪诉说心意。人与人的交际,有时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唯有风啸声过耳,敲打着彼此的心扉。
叶枫城终于离开了京城地面,再也支撑不住了,鲜血从口中喷出,溅在洁白的雪地上。倒地刹那,被人扶住。
“告诉渊~岳~堂同门,不~要~替我报仇。”用尽力气说完最后一句,叶枫城在张麒朝的怀里轰然而逝。
张麒朝抱着叶枫城的尸身,欲哭无泪。
皇城内,谷瑾正为撵走冯怀恩高兴,回到属于自己的北厂。刚进大堂就感觉不对劲,以前都会有人出来迎接他,今天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副厂公魏大用出现在谷瑾的面前,眼神在没有以前的谄媚,多了几分嘲讽。
“你这是什么意思?”谷瑾故作镇定的呵斥道,“一个个兔崽子,是不是反了天啦!”
“哟,这谁呀这么大口气跟本督说话。”魏大用也不瞧谷瑾一眼。
谷瑾心中惊骇,故作镇定“你是厂公,那我是什么。”
“你是死人!”魏大用拿出圣旨,与此同时,厂卫从四面办法涌上来,包围了谷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谷瑾肆意弄权,祸害朝纲。心怀妒忌,鸩害叶枫城,罪行累累,特赐死,钦此!”魏大用念完圣旨,谷瑾已心如死灰,瘫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