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廊壁,致密的魇丝,被龙戒徒手撕开一个口子,一个人被龙戒从壁中拽了出来,重重掼到地上。
我正转着脑子,思量着龙戒话中深意,哪里提防龙戒突然出手,着实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个人就趴在我们面前了。
“什么人!”寄城唬了一跳,蹦起来问。
“魇君?!”蛛儿又惊又恐。
我定睛一看,这人虽然趴伏在地上,也未抬头,但看身形,也是高大纤细那一挂的,穿了一件仿佛雪片编织而成的袍子,看上去跟魇君一模一样。
魇君又幻回人的模样了?
他藏在雪廊壁中是想要怎样?
我赶紧看向他的手,他露出来的四条胳膊四只手,空空如也,没有姐姐,也没有红色小鸟!
“魇君,是你吗?你将我姐姐和红色小鸟藏到哪里去了?”我急得眼皮一阵跳,俯下身子想将他拉起来问个清楚。
“别动!”龙戒喝道:“他不是魇君,魇君断了一条腿,是丝儿用匕首斩断的,可你看他,四肢齐全。”
“你没发现吗,他们蜘蛛有八条腿,幻身成人的时候,四条变成胳膊露出来,还有四条应该在袍子里掩着,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断了一条腿喂!抬起头来,你到底是不是魇君?”寄城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
地上的人缓缓坐直身子,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只见他拍拍衣衫,轻轻抚顺头发,将他的脸面对着我们。
淡蓝色的脸庞,通红的眼睛,英俊的面孔,神态天真又平静。
“魇君!”寄城和蛛儿异口同声。
不是魇君又能是谁!
我看他四手空空,且藏身在雪廊的壁中,脑子突然“嗡”的一声,血往上涌。
我冲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叫道:“人呢?人都被你弄到哪儿去了?我姐姐呢?她在哪儿?!还有那只红色的小鸟,你把他们都藏到哪儿去了!!”
魇君安静地看着我,红彤彤的眼睛里有一丝好奇闪过,仿佛我是个正在表演的舞台,而他,正在专注地看戏他那天真坦白的神态有一种说不出的残忍。
我等不及他答话,转身走到他被拽出来的廊壁上的那个口子前,查看。
一个豁口而已。
不知龙戒是不是用了匕首,将魇丝编织而成的廊壁撕开一个口子,口子不但,仅此而已,口子内,廊壁中,并无异样,看不到有任何其他人的踪迹。
“龙戒,可不可以将这廊壁划得更开些?姐姐会不会是藏在里面了!”我请求龙戒。
“这廊壁内没有其他人了。”龙戒老老实实地说:“刚才蛛儿说魇君用幻术将这雪廊两侧的囚室全部封死,我就仔细留意了一下,看能不能听到廊壁后细微的响动因为幻术只是障眼法,扭曲阻挡我们的视线,却无法掩盖声音的响动。一开始我确实没听到任何动静,直到刚才,我站在那一块廊壁前,虽然眼前是光滑的廊壁、没有任何异样,但我真切听到了廊壁中藏的有人,那人在极缓极缓地呼吸,所以就冒险一试,没想到,真的抓出来一个人,居然还是魇君!”
“现在只发现了他一个。”龙戒看着我说:“继续往前,还有没有,我不敢肯定。”
“那么多人,你都肯放了,你不是坏人只要你交出姐姐他们,我我饶你不死。”我走回到魇君面前,他比我高大,我只能踮着脚,伸手揪住他胸前衣衫,手因为恐惧和愤怒在一点点攥紧。
魇君被我拽得微微勾下身子。
“喊道,欺身过来,想将我拉到一边去。
魇君突然身子一转,将背对着寄城,伸出两只手,捧住我的脸庞,凑近了,盯着我的眼睛,一脸的惊奇。
“放了他们,放了我姐姐和红色小鸟,我等着救命。”我一想到忘言,心中一酸,声音变得哀求起来。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红光一闪,不知我说的哪句话、哪个词触动了他,他突然将我一把推开,朝着雪廊深处飞奔,头也不回。
他一身叠叠雪片般的长袍,袂角飘飘,在幽暗的雪廊中,像一个仓惶的鬼影。
转瞬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至始至终,他没有说一句话。
众人愣在当地。
有什么好愣的,追啊!
一个女声突然轻声叫到:“这是哪里啊?怎么还在这里还琴在哪儿?”
原来是还琴的姐姐醒转过来。她从龙戒的背上滑了下来,脚步踉跄。龙戒伸手扶住她。
“蛛儿呢,蛛儿上哪儿去了?”寄城惊奇道。
“我在这儿。”蛛儿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一只个头不大的雪青色蜘蛛在我们面前转眼幻身成少年的模样。
“哼!”还琴的姐姐身子朝后一闪,发出又厌又怕的冷哼。
“你有什么发现?”龙戒问。
“刚才那个人不是魇君。”蛛儿非常肯定。
“可是长得完全一样。”寄城道。
“也许是幻术的一种。”蛛儿道。
“你听我说,刚才我幻成蜘蛛,趁他不备,潜入他的袍底,看得很清楚,他确实肢体完备,八条腿没有任何损伤。”蛛儿解释道。
“会不会他已经修复了他的那条断腿?”寄城问。
“基本不可能。那是沾了丝儿血液的匕首,我说过,每一只雪魇蛛的血,对其他雪魇蛛来说,都是克星再说,那把匕首,绝非普通兵刃。魇君再厉害,修复断腿也绝非易事他真的不是魇君。”蛛儿淡蓝色的脸变得铁青。
“看他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