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比河流,所有河里的水都一样,到处的水都一样,可是每一条河里的水都是有的地方狭窄,有的地方宽阔;有的地方湍急,有的地方平坦。
每个人都具有各种各样的本性的胚芽,有的时候表现出这样一种本性,有的时候表现出那样一种本性,有时变得面目全非,其实还是原来那个人。
眼前的林丹丹,实际上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女孩,尽管她沦落风尘,但她仍然还是那个天真中又满是倔强,而倔强中又有一丝柔弱的女子。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落得这幅田地?更不知这四年中,在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我只知道,这位故乡的可怜女子,在这一刻需要一双厚实肩膀的怜惜,无关乎情爱,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爱慕自己女子的某种责任。
我一直记得这样一句话: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爱你!
是的,作为一个被爱的人,我们大多数时候并不能做什么;但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自认为gentleman的男人,对喜欢自己的人尽一份责任,这是最起码的道德。
林丹丹微微的笑着,可那笑容苦涩的像一只未成熟的葡萄柚,让人看的忍不住的哀伤,忍不住的想要去关爱。
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知道她这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又不能,因为我不是蠢货,更不会蠢到将他本就血淋漓的伤口撕开的更大,让她更加痛苦。
相视无言中,我脱下了西装外套,轻柔将它的披在林丹丹正冻得发抖的肩膀,又弯下腰轻轻的将她背起,慢慢的走向昏暗的长街。
午夜时分,那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盏昏黄的路灯将身影拉的很长,长到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或许是天气过于清凉,背上林丹丹身体很僵,时而瑟瑟发抖,直到后来她将头伏在我的肩膀,又用双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最终才让那僵硬化作了柔软,而清凉也化为了一股股暖意。
“要带我去哪?”林丹丹轻轻的问
“去医院,前边路口一拐角就有一家,别急,一会儿我们就到。”我说
“不用了,我只是扭伤,冷敷一下就行。刘东,你送我回家好吗?”
我“嗯”了一声,可突然有想起自己并不知道林丹丹的住处,略显尴尬的问道:
“哦对了,丹丹,我还不知道你住哪呢?是刚才那酒店附近吗?“
可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就有些后悔了。我暗骂自己糊涂,说什么不好,非要提酒店?非要提刚才?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好在林丹丹只是身子略僵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太在意,笑着跟我说了一下她的住址,便又将头伏在我的肩膀,轻轻地哼唱着一首很老的歌。
那歌声很伤感,好像是叫什么堕落天使。而那歌词,又好似林丹丹自嘲境遇般的恰如其分:
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
轻薄的嘴唇含着一千个谎言。
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娇阿喀。
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
浓妆艳抹要去哪里?
你那苍白的眼眸!
不经意回头,却茫然的竟是熟悉的霓虹灯。
在呜咽的巷道,寻也寻不回你初次的泪水,
就把灵魂装入空虚的口袋走向另一个陌生.....
唱着唱着,我感觉衬衫的肩膀被一滴滴泪水打湿了,我站住身子,侧过头却看到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丹丹,你......”
我一时语塞,尽管我很想安慰她一些什么,可我又着实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去安慰她?
难道说,我去给她讲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故事吗?
或者我去跟她说:丹丹,你拥有一颗纯净的心灵,你要坚信,将来它一定会拯救你的灵魂和**?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些都是屁话,还是最虚伪的那种。
我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提着她的高跟鞋,背着她默默的走着,任由她将泪水宣泄在我的肩头。
哭吧,或许此时给她个肩膀让她痛哭一场,远比一万句安慰的话,来的更实际。我在心中,暗暗的说...
路途总是那样的艰辛与漫长,尽管它只有短短的两站地,可仍然让我走出了一额头的细汗,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身后的女人擦干。
在一幢老旧小区的单元楼前,我按下了对讲门铃的呼叫键,铃铃铃的响了七八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对讲门铃里传来:
“喂....谁啊?是丹丹回来了吗?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那熟悉将我听的一愣,随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面孔,林永富?老班长?
想到此处,我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怒火!
他m的,我还以为林丹丹这是离家出走;我还以为只有她自己在北京,而她所做的一切她家里并不知情。
原来我特么的错了,还是大错特错!她家里什么都知道,她那个,他m的什么都知道!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哥哥吗?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妹妹被人糟蹋,就那么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出去遭这个罪?
不但看着,甚至还要他m的问一句: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林永富这个王八蛋还特么是人吗?还有人性吗?
我是越想越怒,想发火,可又感觉这事儿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儿,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参合的太深。
我深吸了口气,朝着对讲门铃语气冰冷却又玩味的说:
“林永富,这就嫌早了?那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