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大,但有时候它又是那样的小,小到出现种种巧合,甚至会出乎你的想象。
偌大个北京城,成千上万家饭店,我居然会如此凑巧的进入阿烈的饭店。
更为巧合的是,我还能够在阿烈等人一年也出现不了几次的今天来到这里,然后在被忙碌着招待大佬们谈判的阿烈,很凑巧的看见。
这种巧合让我一瞬间有种感觉,感觉好像放过我数年的那个操蛋命运,如今又一次找上了我,只是不知道命运的这次眷顾,到底是福是祸。
阿烈和我说,他看到我之后就跟他的老板秦勇说了。起初秦勇对宇哥提议,想要邀请我这位“红娘”参加他们饭局。
宇哥听我来了,也很高兴。起初他也想叫我上来喝酒,可略一沉吟后,尤其是在问明我与谁在一起之后,宇哥又拒绝了。
据阿烈说,宇哥觉得这种的场合,不适合现在的我出现,尤其是我还带着孙静的情况下。
对此,我心中很是感激。
我知道宇哥担忧的是什么。毕竟他们的生意见不得光,对于早就不在江湖上混的我来说,多一分知情,也就意味着将来要承担多一分的风险,尤其是更不应该将孙静牵扯其中。
宇哥此时与其叫我上来喝一杯酒,还真不如让秦勇安排一桌大餐,权且算是答谢我这位“红娘”的牵线搭桥。
出了饭店之后,孙静一直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我看得出,她是在为我担忧,她不想我和宇哥走的太近,更不想我在参合到一些江湖纷争当中,然后在亲手毁掉如今来之不易的一切。
可我又何尝不是对这些事儿唯恐避之不及?但真的能避的开吗?
难道说为了自己独善其身,就要和以前的兄弟、朋友一刀两断?然后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我真的做不到。
从情义上讲,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曾经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忘情断义到那种程度,而且我的性格也做不到那么理性。
从现实上说,我如今虽然早已上岸洗白,可我的圈子,基本上还是原来的圈子。而我如果想要在这个现实到残酷的人情社会上立足,甚至想要获得某种成功,在某些关键的时候,我又不得不寻求曾经圈子的帮助。
回家的路上,开着车的孙静很担忧的向我说:
“老公,你有想过你以后的路吗?或者说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什么规划?”
“呵呵,当然有啊,我未来的规划就是跟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然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笑答,尽管这很违心
孙静扭头看了看我,又看向前方路,摇了摇头,轻笑着说:
“老公啊,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七年!怎么了亲爱的,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你还知道七年了?在一起这么久,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
“呵呵,你呀,一息尚存,折腾不止。七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吗?像你这样一个很野性、也有抱负的人,根本不可能甘心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孙静在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淡然,丝毫没有埋怨与怪罪。或许在她的心里,早已接受了我这种不安定的性格。
这就好似她曾经和我的说的一样:
刘东,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不安定的人。但我对你,始终有一颗安定的心。因为,我爱你....
很多时候,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在很多事儿上,最最了解自己的人,都莫过于自己枕边的佳人,这叫知夫莫若妻。
孙静知道,像我这种人,早就习惯于在深渊的边缘游荡,或者说我天生就是个能折腾的坯子。
孙静更知道,我之所以折腾,这并非我是为了寻找某种刺激,而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像很多人一样:
在二十几岁就死亡,然后等到七十岁才埋葬。
望着身边的孙静,我突然想起了鲁迅赠给瞿秋白的一副对联: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我不是鲁迅,孙静也不是瞿秋白,我们更没有二人那份崇高的革命理想。
我们都是普通人,而我们所拥有的,只是相爱与相知。
但这真的足矣,更值得穷尽一生去彼此珍惜。
或许,我与孙静早已超脱了爱人的关系,我们更是一辈子的情人,一辈子的红颜知己。
日落前的余晖,映射在通惠河的碧波当中,那余晖让略显平静的河水,泛出了一抹暖洋洋金色。
车缓缓的停了,我们走下车,拉起彼此的手,一同漫步在初夏的河畔,一同眺望着远方,一同回味着青春的过往....
十万尺的天空,洁白的云儿在随风飘荡,渐渐的凝成一张张熟悉的脸,微笑着欢迎远方的游子归来。
当我与孙静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时,当我们再次来到第一次约会的公园,我们不约而同的深呼吸,一起品味着曾经的味道。
“老公,你还记得前面的那个椅子吗?”孙静指着远处,若有所思的说
我顺着她的手,看向远处,那熟悉的一幕,好似一瞬间将我带回了七年之前。
椅子,还是曾经那只椅子,只是坐在上面的人换了,但他们的甜蜜幸福的样子,又是那样的熟悉。
看着那对沉溺在爱河的小情侣,看着他们在那只我们曾经坐过的椅子上互相依偎着,憧憬着,倾诉着...
看着看着,思绪终于回到了现实,看着身边的孙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