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奢只带着怀恩和数名太监来到原名明心阁的院子,就发现两个小太监在东张西望像是在放风。
瞅见有人前来刚想出声,仔细一看却是皇帝赶紧伏地请罪不敢再言语。
皇帝没理会守门的太监径直入内,几名太监慌慌张张守在殿门前,屋檐处还搭着一个自制的竹制长梯。殿门大开却不见赵铭身影。
赵奢并不理会快吓哭的太监,淡淡开口问道:“赵铭呢?”
还是小桂子久跟赵铭见过一些场面,鼓着勇气回到:“六殿下现在在屋顶之上。”
赵奢还未发话,怀恩倒是大怒起来:“你们这帮奴才怕是皮痒了,怎么照顾殿下的?那么高的地方怎能让殿下上去?还不陪着。看来下面的人管教得越来越不用心,一个个胆子都肥了,是吧。陛下,奴婢有罪!”
底下的人做事如此疏忽,虽不是他直接管教。作为大总管的他总有一份责任。
“回禀陛下,大总管。非是奴婢怠慢。六殿下执意要爬楼,奴婢劝不住啊。奴婢们本来也想跟上去,殿下严令不许,奴婢有罪,任由处罚。只要殿下肯下来就好。”
“大胆,还敢狡辩!”小桂子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怀恩是真的动了肝火。刚想叫人把这奴才拖下去杖责,长点记性。却听到皇帝发话。
“算了,怀恩,小六子你也接触不少,他打定的主意不是这帮奴才能左右的。”赵奢抬头望着屋顶之上月光之下的人影,那浑身透露着落寞气息,随风欲去的疏离感让赵奢这个皇帝心底有一丝身为人父的疼惜。
“陛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万万不可啊!”见皇帝作势要爬,怀恩大惊连忙阻止。
“住口,在危险的境地朕都经历过。在下面好好待着,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不可劝阻,不可跟来。违令者斩!”赵奢脸面一板,声音严厉,接着动手开始爬竹梯。
怀恩赶紧上手扶住,呐呐不敢再言。
赵奢刚爬上屋顶,还来不及感叹年纪已老,这点运动就有些力不从心。
赵铭却双手枕头,目无焦距怔怔盯着月亮,身下垫着一层棉被也不见起身迎接他这位父皇。
其实赵铭在下面嘈杂时候就已经发现皇帝的到来,只是他实在懒得动弹装作不知,自顾自想着自己的问题。万万没想到一国之君也有夜爬屋顶的雅号,只好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
赵铭懒洋洋说道:“父皇好兴致,坐。”
赵奢也不介意,就着赵铭让出的位置坐了下来:“小六不觉得这样面对一国之君失礼了吗?”
“父皇是以国君的身份问的,还是以父亲身份问的?”赵铭闻言并不起身,连目光都未从皎洁的月光移开。
赵奢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熟悉,套路,都是套路:“有何区别?”
“以国君身份而来,儿臣自当以臣子身份拜见。但只谈国事,其他的父皇就别问了。以父亲身份而来的话,两父子对话那需要计较那么礼仪,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四下无人就算了吧。不知父皇是何?”
“你就当以父亲身份吧。”
“儿子多谢父亲体谅。”见皇帝不以身份压人,赵铭也柔和了许多。连儿臣,父皇这些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见赵铭不再称呼父皇,赵奢反而心中一喜。但对那个所谓的菱月大家更是恼怒:“听闻小六今天出宫了,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出宫不是一直是你所愿吗?”
“父亲听说了,包括红袖招?”赵铭并不意外父皇能知道这么详细,除了明暗禁卫没有其他人作为第二路暗线保护才有鬼了。
“小六是在责怪我吗?”赵奢也省略朕的自称,好久没有如此轻松地聊天了。
“应有之义,儿子不敢。”
“好,既然小六对为父所为没有怨艾。那就到为父说说你了。”赵奢顿了顿说道,加重了语气,“赵铭你身为天家皇子怎能为以女色沉沦至此?不过调剂之物。此女或招或杀只在我儿一言之下,容不得她反抗!唾手可得的东西小六为此神伤,值得吗?”
“父亲误会了。”赵铭嘴角苦笑,疏离的意味更加浓烈,人明明躺在那里但就是让人觉得下一刻这人就会凭空消失一般。“儿子连女菱月一面都没见过。谈何沉溺美色。”
“哦?那我儿为何如此模样?”
赵铭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开口反问:“父亲会觉得寂寞吗?”
“寂寞,为父身边什么时候没有人跟着,又怎么会寂寞?”赵奢好奇儿子为什么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父亲理解错误了,儿子所说的寂寞并不在于身边有没有人。有句话怎么说了?嗯,灵魂生来孤独。那种你的所思所想满世界没有人能懂得的孤独感,父亲有过吗?”
赵奢却沉默下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怎么能没有?十四年前,先帝身死国内一片亡国景象,更有官员私通敌国以求后路。
只有他不惜三户一丁举国抗争,那时的朝堂反对者众多,支持者三两。那时的他何尝不觉得孤独?好在时间证明他是正确的!
“小六就是因为这个?”赵奢放下心来,不过才华一时得不到理解,觉得满世没有知心人的错愕而已,少年人常有的毛病不足为虑。
“小六的才干为父深知之,既然觉得天下没人认同小六,小六更应该振奋精神做出一番事业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的正确,得到天下人的认同即可。不必陷入小儿女姿态,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