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整整,李怀像疯了一样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述说。整个人陷入莫名的亢奋,甚至嫌弃旁边神武军文员抄写太慢,劈手夺过一支毛笔奋笔疾书,嘴里还披露着另一位官员的丑事。这一心两用的本领看的赵铭三人瞋目堪舌。
一段段丑事不停被披露,听得赵铭也暗自心惊,这西平州上下怕是烂到根子里面了,自己到底捅了一个多大的娄子啊。按照李怀的供述,西平州从上到下可要撸下来大半!简直就是苏三到了洪洞县,全无好人。
对比天下,这大赵还有抢救的必要吗?
来来去去说了一个半时辰,李怀才停下来回踱步,犹自在思考,看自己还漏下了某人没有。直到确定自己再无遗漏,兴奋烦躁的李怀才平静下来。丢掉手中毛笔像是看开了,拱手向赵铭面带笑容说到:“六殿下好手段啊!把握在下心思之准如魔!在下领教了,大赵有六皇子乃大赵之福啊!”
“李大人过誉了。铭还稚嫩,多有向李大人学习的地方。”赵铭回了一礼,得偿所愿的赵铭十分轻松。
“若是李某全力配合六殿下,可否留得一命?”
“呵呵,你说呢?最多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看来李某难逃一死了。”李怀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毫不介怀。
“嗯,你不死天上的张钊大人不答应,张钊的女儿糖糖不答应,最重要的是我不答应。”赵铭认真的说到。
“张大人还是死了吗?确实是个好官。希望李某一死能换来张大人的原谅吧。”李怀现在就像个顿悟的僧人。
看得赵铭无比恶心:“张大人不会原谅你的,你不配!”
“六殿下就别在贬低在下了吧,徒逞口舌之利有何用处?殿下如此诛心怕也不是正人君子的手段吧。”李怀嘲讽到。
“嗯,说得对!所以我也不需要你原谅。我死之后希望墓碑上刻着,我不原谅送我而来的这个世间,所以也不需要这个世间所有人的原谅。”赵铭看着屋内的烛光,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
“看来殿下某一方面也和李某一样,有很多共同之言啊。”李怀点点,像是很认同赵铭的墓志铭。
“所以我才了解李大人,才能诛杀李大人的心啊!哈哈。”
“哈哈,所言妙极,是某知己,当浮一白。”
看着互相大笑的两人,冯舞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但沉默的她不知道怎么表达,站在旁边垂头不语。
好一阵,李怀与赵铭才停下笑声。李怀缕了缕有些杂乱的长须,有些感叹说到:“想不到李某费劲心思,大半生积攒下来的财富终究要便宜外人,这到不如送给六殿下这个知己。不过李怀曾到这世间走过,金笔题名,跨马游街,挥斥方遒,做过一方大吏。也不算枉费此生了。”
“哦,那到要谢谢李大人看得起了。”赵铭不以为然,这能有多少,他赵铭又没用钱的地方。
他却没想到,回京之后这他看不上的银子让他头疼了多久!
这时李怀神秘笑了笑,靠近赵铭低声说到:“殿下,那可是百万两银钱。”
嘶!赵铭冯舞倒吸一口凉气。百万两是什么概念,可以供应神武军全军三个月所需!换而言之就凭李怀一人就能养活神武军两万余人三个月!三个月的神武军能做多少事情产生多大破坏?
赵铭怎么都不会想到李怀不过五年的知州生涯竟能贪污到如此多的钱财,还没算上那些李怀更看中的地契等实物!原本他估摸着不过是二三十万两罢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嘛。
赵铭真是低估了古代贪官的手段!两百万两,换算后世可是十几亿啊。赵铭在后世的存款从来没上过十万,根本想不到十几亿是什么概念。
赵铭赶紧正了正神色,行了一礼:“再次谢过李大人,铭受之有愧。”
“哈哈,六殿下先倨后恭有些可笑啊!”这次轮到李怀笑得很开心,看着就像一个作弄晚辈的顽皮长辈。
“银钱就是王八蛋,可没有它自己就成了王八蛋。李大人,是否?”赵铭向李怀点点头,模样有些猥琐。看着就让冯舞来气。
“妙言妙言,深得我心啊!这百万两不献给殿下是在下过错了。”李怀越笑越开心。
“望李大人告知。”在巨额银两面前,赵铭不介意伏低做小。
“其中一半埋在李某老家宅子地下,另一半在南唐临安城。交由本家一个子侄打理。凭此银牌可随意取调。”李怀从怀中拿出一个制作精良的银牌递给赵铭。
“南唐临安?”赵铭接过银牌,再施一礼谢过才问到,“如此大的数目,李大人是怎么转移到南唐的?怕是难逃边军之眼吧?”
“怎么运往南唐在下并不清楚。南唐有个布商姓宫。每隔三个月那位宫先生便会派人来提取银两,开具收票。怎么运走是那位宫先生的事,在下只要收票,其他的一概不理!”
“宫先生?”赵铭有些疑惑,“李大人为何如此相信这名宫先生。如此大的银两数目?”
“刚开始在下也不是很相信这个宫先生。”李怀回忆起那名神秘的宫先生,“最初,那名宫先生会留下等值的货物才接受现银,在下派子侄前往南唐出示那宫先生留下的收票,确实在南唐任何一家银庄都能提到现银,不问过往。一来二去在下也放下心来。”
“整个南唐银庄都能提出现银?”赵铭吃惊问到。
“在下派不同的人前去南唐不同地方的银庄,确实都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