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明白,曼斯坦因不见坦森,无非就是为对方留个脸面,免得双方见面尴尬。另外,曼斯坦因特意提到,要多派人手保护坦森的安全,就是暗示自己,要把坦森软禁起来,在柏林的统帅部做出处罚决定之前,不能让他离开。
坦森发现自己被软禁后,顿时大吵大闹,吵着要见曼斯坦因。但安顿他的副官,等他安静下来后,冷冷地说道:“坦森师长,元帅阁下正在部署进攻普罗霍洛夫卡城的事情,没有时间见您。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那些保护您的卫兵,他们会为您提供必要的帮助。”
被软禁的坦森,能从看管自己的士兵那里,了解到了外界的一些情况。本来他已经认命,准备等这场战役结束后,就老老实实地回柏林接受审判。谁知白天听到门口的两名看守聊天:“你听说了吗?旗卫队师的部队已经冲进了普罗霍洛夫卡城,城里的俄国人损失惨重,正在慌忙撤退。”
“是吗?”另外一名看守惊呼道:“这等于是说,最初到明天,旗卫队师就能拿下普罗霍洛夫卡城?”
“明天?!”最早说话的看守不屑地说:“随着旗卫队师冲入城内,俄国人已经陷入混乱。你觉得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持到明天吗?依我看,最快在今天天黑之后,普罗霍洛夫卡城内的俄国人就能被彻底肃清。”
坦森作为一名参加过诸多战役的指挥官,自然明白这些看守说的话里,原本就有很多夸大的成分。再加上一些以讹传讹的消息,使这些人嘴里说出的消息,与实际情况相差甚远。但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的部队被全歼,那么此刻进攻普罗霍洛夫卡城的部队里,就有自己的帝国师。
坦森想到元首是因为信任自己,才让自己担任了帝国师的师长,并从各方面抽调精锐部队,来重新组建帝国师。谁知自己担任师长时间不长,就葬送了这支部队。这么一想,坦森就觉得自己没脸回柏林,便开始在屋里寻找东西,准备做了一个了断。
看守坦森的卫兵,在天黑时分来送饭时,却意外地发现坦森整个人正挂在窗框上,他连忙上前把人放了下来,一探鼻息,发现早已死去多时。
卫兵觉得兹事体大,连忙通知了曼斯坦因的副官。副官得到消息之后,匆忙来到了软禁坦森的地方,在进门前,他还怒气冲冲地问卫兵:“他是用什么上吊的?”
“他撕碎了床单,然后搓成条。”卫兵战战兢兢地回答说:“他就是用搓成条的床单,在窗框上吊的。”
“蠢货,你们简直是一帮蠢货。”副官继续骂道:“他要上吊,肯定会搞出不小的动静,你们为什么没有听到?”
“军官先生,”卫兵慌忙摇着头,回答说:“我们在门外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副官走进房间,见到坦森的尸体躺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胸前,骤然望去,仿佛是正在睡觉。副官走上前,先是伸手探了探鼻息,一厢情愿地以为,没准下一刻,坦森就会重新活过来。卫兵赶紧说:“军官先生,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他真的死了。”
在确认了坦森的死亡之后,副官回到了曼斯坦因的指挥方舱,向他汇报说:“元帅阁下,我有一件不幸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什么事情?”曼斯坦因好奇地问道。
副官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坦森师长在关押他的房间里,用搓成条的床单上吊了。”
“什么,坦森上吊了?”这个噩耗让曼斯坦因感到很意外,他吃惊地问:“他怎么会突然上吊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应该没有出什么事情吧。”副官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说:“我仔细地询问过看管他的两名卫兵,坦森在自杀时,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不是问你他自杀时的动静大不大。”曼斯坦因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是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严重到要刺激他选择了自杀这条路。”
副官在经过一番思索后,若有所思地地说:“元帅阁下,我和看守的两名卫兵聊过,他们之间也没说什么话,就是偶尔提到了我军已经推进到普罗霍洛夫卡城下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曼斯坦因听到这里,仿佛猜到了坦森自杀的原因,他点燃了一支雪茄,抽了一口后,对副官说道:“我觉得他自杀的原因,肯定和我军推进到普罗霍洛夫卡城下的消息有关。”
曼斯坦因的话把副官搞糊涂了,他不解地问:“元帅阁下,我不明白,我军推进到普罗霍洛夫卡城下,和坦森师长自杀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坦森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曼斯坦因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他不知道其它的部队已经推进到普罗霍洛夫卡城下,恐怕还不会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但是他却听到了友军逼近城市的消息,这一点对他的打击很大……”
“打击很大?”副官好奇地问:“元帅阁下,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他的帝国师没有被歼灭,此刻从普罗霍洛夫卡西面发起进攻的部队,就不是两个师而是三个师,那样俄国人的抵抗会垮得更快一些。”曼斯坦因摇着头说:“他估计就是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部队被俄国人歼灭,从而导致从西面进攻普罗霍洛夫卡城的力量遭到了削弱。他一时想不开,就选择了自杀。”
“元帅阁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