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骑挟带着速度,便可以化作威力。
关连殿的人不知道,可是他们却是知道真实的情况,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他们需要的就是速度,速度消灭义威将军和麟威将军的军队,还有威远将军的已经入城的军队。
凤台门处的北唐府兵被消灭了,其中一半扔下武器投降了,这一点和失去希望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有理由相信管阔是在胡扯,并且威远将军剩下的部队会来帮助他们,但是他们见到的只有管阔带兵横冲直撞,却迟迟不见到威远将军。
也许管阔说得没错,威远将军兵败被杀了,或者跑路了。
凤台门城门完全处于了他们的控制之中。
一些人守在城门口,顺势而为,更多的人涌向城内更深处,以及其他几道门那里。
管阔带兵继续往里面冲,金安在用生命为他们拖延时间,他必须尽快和关连殿的部队联手控制整个金陵。
于是在多久以后,他看见了那一场壮观的复仇之战。
……
……
如果把世间强者作一个排名的话,最起码在管阔的心中,铁山无是极为靠前的。
不仅仅只是武力,还有谋断、勇气。
他看起来潇潇洒洒,有的时候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死人样子,可是一旦他出手,就是致命的。
不轻易动手,一旦动手,确保一击必杀。
这就是铁山无的准则。
没有必要的时候,他可以跑得比兔子还快,比如王独被杀之时,有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对着一群狼独自冲锋,比如现在。
他和所带领的轻骑们分离,独自一人来杀麟威将军,好在还有关连殿以及关连殿那苦苦支撑的少量士兵。
他和这群人陷入了重围之中,但是他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心态。
麟威将军的铁面具已经碎裂,身上满身是血,他用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铁山无,眼睛里面满是仇恨。
虽然已经过了而立好多年,可是麟威将军看起来依旧年轻,最最关键的是——他没有胡子。
他看起来有些阴柔,用某一个时代的话来讲,他就像是一个小白脸儿。
不用说,除了他最最信任的亲卫,就算是那些他带来的铁骑以及北唐府兵,都脸上出现了惊讶之色。
当破碎麟威将军的铁面具之后,铁山无就笑了,笑得特别爽朗。
麟威将军完全可以将之视作为对他的嘲笑。
所有人都明了了,他总是戴着铁面具,而且竭力掩盖自己的真实声音,不是因为那样子看起来很牛很厉害,而是——
他是一个阉人啊!
堂堂北唐一代名将麟威将军,竟然是一个阉人,这实在是骇人听闻的大事件。
别说关连殿等南吴人很吃惊,就是义威将军等北唐人都很吃惊。
可是铁山无的笑容代表了一个信息——这个家伙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且这一次是故意这么做,弄掉对方的铁面具的。
他过来报仇了,所以他不仅仅要杀了麟威将军,而且还要叫他身败名裂、容颜扫地。
他要让对方成为奇耻大辱。
阉人,不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被人笑话的对象,就算是他作出了巨大的功绩,就算是他像麟威将军一样铁马冰河,但是总是会有人嘲笑他。
那是麟威将军极力掩盖的真相,是他的心理阴影,所以他总是戴着铁面具,不让人看出他容貌的阴柔之气。
“你,碎尸万段!”
他用刀指着铁山无,咬牙切齿道。
今天他的耻辱,就算是杀了铁山无,也洗不清了,唯有将铁山无大卸八块,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远处传来马蹄声,有人单刀直马地杀了进来。
铁山无并没有回头去看,但是听马蹄声的频率,他便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管阔到了。
他单刀直马地杀进来,很危险,他带来的轻骑还在后面杀敌,和他现在距离很远。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铁山无要做什么,铁山无和金安说过麟威将军和他有仇,当时他也在一旁。
他和铁山无是过命的情谊,他不可能任由铁山无陷入危机。
关连殿也看到了他,神色莫名,他们之间一起作战过,他杀死冠英将军的那一天,关连殿也杀进来救过他,至于有关血缘的事情,他们之间却是只口不提。
“不需要你的帮忙,”铁山无道,“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家伙,你帮我挡住那个大块头,还有那些铁骑以及府兵。”
铁山无要求单打独斗,这一点管阔可以理解,不过他看向义威将军,倒是怎么也和“大块头”这个词联系不起来。
他没有别的想法,铁山无要做的事情,理所应当。
北唐的披甲铁骑对于这一名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年轻人也有着理所应当的愤怒,伴随着一声呼啸,骑枪捅出,战斗再次爆发。
关连殿带着重伤的躯体,吴钩刀抵住了义威将军的唐刀。
阳光终于探出了云层与云层之间的隙缝,那一片金色照在麟威将军的战甲上,也照在两个人手里的刀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麟威将军开始策马奔驰,铁山无也开始加速。
在更远的地方,原先关连殿的部队被冲散,此时此刻稍微有点了起色。
还有铁山无和管阔带来的轻骑,在拼命往里冲。
可以说,如今的金陵城内,是一片混乱。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其他的国仇家恨一起上。
管阔带来的骑兵和铁山无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