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是说得对,大家相聚一场不容易,宴席,特别是庆祝这一场战争的宴席只有一次,还有不少的将领本来也足够资格被邀请进来,但是因为要提防四面八方随时随地的危机,而依旧恪尽职守,他们这些有幸进入大帐的人,今天就表现一些这些?
姬如是不说话了,人们把目光投向李显岳。
李显岳对着姬如是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微笑,姬如是同样以迷人微笑作为回应,随后他大步昂然地走向自己的主位,但是却并没有落座,而是站在那里,俯视着下方。
“今天的宴席来了很多人,这样的盛况,自从突兀人横行以后,已经很难得了。”李显岳道。
听到李显岳的这一句话,包括薛昭和冠英将军,全部都正襟危坐起来,而且薛昭也终于把目光投向他。
“小公主殿下说得对,相聚一场不容易,这一场宴席,是无数牺牲的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我们应当好好珍惜。”
当确定自己的那一席本来无厘头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而李显岳也已经亲口说出来以后,姬如是颇有些沾沾自喜,真的,女孩子真的有些可笑的虚荣心,这一点点很小很小的成就感,她们就可以高兴很久。
“在这场宴席之上,有那么一个人,你们或许可以觉得他和这里格格不入,同时完全没有资格参加,他来了,那就是玷污。”
李显岳忽然把话题转变,同时那一双犀利的眸子望向了管阔。
这一句话把众人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勾起,所有人都望向了管阔,神情各异。
李显岳的话,真的很是露骨,但是管阔却是神情自若。
那句话可是事实,说不说出来,它都存在在那里,说出来是用来解决的,李显岳觉得这一句话不得到解决,人们会一直质疑,同时放不下,心有芥蒂。
在今天,宴席尚未开始,就已经“热闹”非凡,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就是因为李显岳说的这句话,以及这句话所指向的那个人。
很多人都不理解,包括一向睿智的冠英将军,大家都需要一个说法,来解决心中的不服,因为有管阔的参加,这一场宴席也就显得不荣耀与快乐了。
而现在,纵容了他们刚才那些戏剧性也无法无天的发泄,李显岳终于觉得可以好好谈谈了。
当李显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从云和之前的王独一样,瞄了一眼管阔摆在案几上的那把刀,脸上浮现出了几许笑意。
至于王独,更是盯着那把刀看了良久,脸上还残存着一些难以置信。
李显岳环顾了周围一圈,把那些人狐疑的神情都看在眼里,随后再次开口说话了。
“突兀人是我们大唐好久好久的敌人,当然,我们也成为朋友过,不过现在,我们之间不共戴天。”
“阿史那沁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面对他,能力不足的我很忐忑,我步步小心,提防着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它总是会发生的。”
听着这些话,人们的脸上,出现了很深刻的思考,把之前对管阔的不满都短暂压制埋藏,因为虽然管阔是他们很多人都很痛恨的东西,但是比起突兀人尤其是阿史那沁而言,却显得有点微不足道了。
“珍威将军的部队被击溃,他战败殉国,是这一场战争之中我们最大的耻辱,也是最大的痛苦。”
“这并不是珍威将军的过错,因为本来这件事情是不太可能会发生的,但是因为一个人的叛国,那件事情发生了。”
整个大帐内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凝滞,在欢庆之余,那就是一盆凉水,让他们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苏印!”李显岳的这两个字铿锵有力,响彻了整个大帐,甚至还透到了大帐外面,引来外面戒备的计光等亲卫的忐忑。
“那个人,是我们大唐这十年之内最大的耻辱,我们大唐的确有许许多多可耻无耻的人叛国过,但是这么长久岁月以来,没有其他的叛徒可以像他这么一样恶劣过,也很难像他那样恬不知耻地给自己的生死兄弟们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仇恨蔓延了大片的范围,对管阔、对管清和的仇恨,大概只是在长安、在传闻中、在人们的言语里,可是对成武将军苏印的仇恨,就在他们的身边,让他们的体会非常切身,他们都是战场之上的人,而苏印也是在战场之上背叛了他们。
如果单单只是苏印的背叛,或许还不会那么强烈,但是珍威将军兵败殉国,他的兵马几乎全军覆没,那让朝夕相处的将领们实在是难以忍受。
在此时此刻,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的破口大骂,只需要互相从言语里面体会到对苏印的那种仇恨,便能够让他们激动到极点。
只是在情绪激动之中,只有极少数人忽然怀疑到:李显岳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这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和管阔被邀请到有关吗?
一名将领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管阔,于是看到了管阔摆在桌子上的那把刀,恍惚之间感觉有点不对劲。
因为并没有人想到这一点的原因,所以即使管阔把那把刀摆在了案几上,也还是没有人轻易察觉到。
直到有稍微冷静点的人怀疑起李显岳前面在说管阔,后面却谈苏印,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性,才忽然察觉到了那把刀的不对劲。
“这是……”那名将领神情凝滞住了,最终变成了张口结舌的奇特神情。
“秦杀!”
在情不自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