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管阔的身上。
管阔抬眼,并没看到薛昭,他又看了看姬如是,猜想这一位小祖宗会不会在乎这一点。
薛昭果然是敢想敢做,在他的眼里,全天下只有一位公主——北唐的广乐公主李惜芸,其他的任何一位公主,他都不在乎,宴席之上,既然相遇,那么避无可避,而今姬如是即将离开了,既然无感,那就不如不见。
“管阔,你可以回来了,这一次你在小公主殿下的身边守护了那么多天,我想小公主殿下应该很满意了。”李显岳早就察觉到了周围的那些将领们看待管阔的那种形形色色的目光,他自己也有想法,毕竟,管阔一直在姬如是的身边,他相对来说还是有点不悦的。
姬如是蹙了蹙细眉,道:“本公主有点不太满意呢。”
管阔默默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即将分别了,姬如是的最后捉弄,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觉得现如今还是早一些离开为妙,一者是虽然他不在乎,但是北唐的那些将领们的目光的确是看得他有些不太舒服,其次,他还等在这里,是准备承受着姬如是的狂风暴雨吗?
他迈出第一步,对着四五丈远处的李显岳,但是他的身后,传来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步伐。
“管阔,你等一等。”
姬如是的声音很悦耳,就像是迷醉在水幕之中的荷花淡香。
管阔从来没有猜想到姬如是会对着自己说出这样语气的话语,而不是其他的任何搞怪或者无耻。
他回头,看到了东南方向的太阳。
阳光洒脱,一泻千里,白云重叠在天穹之上,随着阳光的透过,有一种迷醉的光辉。
姬如是一身洁白的宫裙,她的秀发慢摇,如画的眉眼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她微微地歪着秀首,明眸闪烁着光彩,沉静宛如夏花。
在此时此刻,管阔感受到了临别之际她真诚的、也震撼的善意。
这真是一个善良的小姑娘。
姬如是白皙的小手上,托着一块玉佩,上面镶着道道金边,精致得让人不敢触摸。
“这个送给你,这是至高无上的烟雨宫之主赠送给忠诚勇敢的部下的美好礼物。”
他瞄了姬如是身后不远处的金安一眼,看到这个家伙皱起了眉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心中埋藏着什么巨大的波澜。
世界上的有些人,看一眼便知道不平凡,世界上的有些东西,同样也是看一眼便知道不平凡,而这一块玉佩,很显然也是如此。
从金安的纠结以及其他烟雨宫侍卫们的吃惊之中,他可以看得出来:那一块玉佩很不简单。
于是他犹豫了好几分,惊疑不定,没有再往前跨步,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接受还是不接受。
姬如是很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
她皱了皱琼鼻,道:“本公主殿下给你的,那就是你的,那是谁也抢不走的。”
她的这一席话和北唐历史上的那一位皇帝有些相像,虽然终究是不一样。
管阔再一次看向金安。
金安仰起了头,闭起了眼睛,表示自己不再有任何的思想。
管阔回头看了看晋王李显岳。
李显岳点了点头。
虽然他要作出的决定不在乎任何人的思想,但是最起码这两位的态度坚定了他的信念。
他往前几步,来到姬如是的身前,单膝跪地,伸出手。
姬如是的一身白裙在他的面前荡漾,气息有些芬芳。
她微笑着往前伸出小手,把玉佩放到管阔的手里,她的纤指在管阔的手心轻轻一点,就像是蜻蜓点水。
在整个世界上,能够有幸触碰到姬如是的男性屈指可数,虽然管阔的这一次什么都不算,但是他也能够骄傲地告诉别人:他是那些屈指可数的男性之中的一位,尽管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管阔,本公主殿下很看好你哦!”姬如是微微一笑,随后她的秀首往前探出。
淡淡的清香就像是夏日里的万莲。
“你会让李惜芸都高攀不起的,本公主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她轻声道,紧接着又攥紧了秀拳,挥舞了一下。
她大概是知道这句话被李显岳听到,那张本来就难看的脸会更加难看,被其他的北唐人听到,可能也会对自己产生较大的反感心理。
她把如云秀发带回,站直了身子,用一种骄傲的、强大的姿态大声道:“管阔,我命令你,用你的生命保存这一枚玉佩,直到你死!”
“我接受您的命令。”
管阔面色平静,声音平稳道。
“管阔,我赐予你权利,当你受到任何困难的时候,只需要在任何大吴人面前拿出这一枚玉佩,便会得到他们之中任何一位力所能及的帮助。”
管阔抬起头来,微微诧异。
在先前看到金安以及烟雨宫侍卫们的神色,特别是那一块玉佩本身的不平凡,他就已经有了一些思想,但是说真的,直到姬如是真真切切地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的身后不远处,李显岳挑了挑眉。
王独和白从云等人面面相觑,其中隐藏着不小的吃惊。
如果姬如是不说出这些话,他们可以认为那枚玉佩只是一枚比较华贵的玉佩,而不具有其他的更多,直到姬如是如此而言,他们才意识到:事情不仅仅是如此简单。
姬如是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道明那一块玉佩可能具有的威力,并不是为管阔而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