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雅姐姐”这一称呼叫得特别亲切,就像是一对亲生姐妹,但是她所说的话,却是让人生出了一股寒意。
管阔许久都没有说话,他可能是应该悲伤的,虽然他和小雅认识并不多久,但是是这一段时间极少数可以好好说话的人,他曾经叫小雅不要再来了,但是她坚持了,并且和他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但是最终,对方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然而,大概是他现在的处境,还有全身的痛楚,让他就连悲伤都难以静下心来产生,这让他更加痛苦。
他不会期望小雅还能够活着,因为他很清楚,正如同云彩所说的那样,云彩既然这么做了,那么就会做好这一切。
“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在还有些力气的时候,大呼小叫让那些看大狱的人过来救你呢?”云彩歪了歪头,不急不缓道。
“你既然这么镇定,而且还不急于杀死我,那就说明你正有着绝对的把握,我就是呼喊都没有用。”
管阔的喉咙开始变得酸涩,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情绪缘故,还是毒物的作用。
“看来,他们说你是傻子,还真是骗人啊!”云彩喊道。
“嘻嘻嘻,管大哥,对不住喽,”管阔听见她再一次嬉笑了一声,道:“本来的话,念在我们这么多日还聊得挺开心的份上,我是准备直接毒死你的,让你留一个全尸,现在你就喝了一小口,死不了啦!”
“我要进来杀你啦,管大哥,你准备好了吗?”
她的这句话毕,管阔浑身的出汗更快了,但是并不是因为药里的毒,而是因为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那碗药,只是让他难受,并且有些彷徨,直到现在,才是冷飕飕的死亡气息从体外的四面八方袭来。
他知道,接下来,他是真的要死了,只是他不明白,云彩说要进来杀自己,她怎么进来,难道她解决了外面的狱卒,拿到了钥匙?
那种危机感刺激着他的全身,体内猛然一激荡,一股诡异的气息缓缓运转起来。
运气法在这危急时刻,居然自动运转了起来。
体内的气息运转一周,再传送到体外,紧接着体外的气息又进入体内,循环往复,因为没有他的特意催动,所以非常缓慢。
他的眉头紧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他听到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云彩那丫头身上的香味似乎近了一些。
他沉重压抑的心情因为运气法的运行而得到缓解,体内因为中毒而带来的疼痛感似乎也减轻了不少,一种强大的信心渐渐回归,他像是寻找到了在苏印的刀下、阿史那沁的箭下求生的那种坚决。
那是真正的北疆之血,他都结结实实地经历过了,今天在长安有这么多人护着他,若是他还是死在了牢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气息顺着筋脉运行着,在许多地方凝滞了好几分,他知道,那是扩散开来的毒素,虽然这些毒很强烈,但是正如同云彩所说的那样,他只喝了一口,他中的毒虽然杀伤力特别大,但是却不致命,他还有救。
尤其是在他还拥有着运气法的情况下。
他坚信,驼背老金等人,在遇到中毒的情况下,一定能够借助神秘运气法的力量化解危机,虽然不一定能够解毒,但是应该可以缓解许多,最起码可以保住小命。
云彩已经做出动作,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抓紧时间。
他顶着那些凝滞的地方,用气息不断冲击,他的体外隐隐有一股风在涌动,因为光线的昏暗,看不真切。
他感觉像是过去了许久许久,他的汗水不断流淌,但是他在体外却仅仅过去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他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而云彩的香味越来越近了。
并不是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他的视野依旧很模糊,再加上光线的原因,什么都看不清,他不明白这个歹毒的丫头到底在做什么。
随着气息的迅速冲击,毒素顺着筋脉被逼着流淌,他的右手手指升得笔直,向下低垂。
深色的液体顺着他胳膊上面的毛孔缓缓渗了出来,沿着手指滴落而下。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毒似乎排出来了一点,他的眼睛也依稀可以看见一些东西了。
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的时候,禁不住大吃了一惊。
云彩的身体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以一种奇怪可怕的姿势扭曲着,大半身体已经卡了进来。
那些公子千金们全部都用惊恐的神色盯着她,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
……
光总觉得它跑得比任何事物都快,可是它错了。因为无论它跑得多快,黑暗总是先它一步到达。
——特里·普拉切特
大狱里面非常昏黑,光线难以破开,在其他的火光被熄灭之后,以及再一次到来之前,这里都会保持着这样的氛围。
在这样的光线之下,看到一个身体扭曲变形的人,绝对会惊吓一大片。
云彩一直以来脸上的嬉笑暂时消失了,她紧紧地蹙着细眉,也抿着唇,看得出来,施展这一手段,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痛苦的。
她杀过不少的人,那些人大多数都被她那天真烂漫的外表所欺骗,由此她获得了极大的利益,针对这些利益,她在施展这一功夫时所承受的痛苦,不值得一提。
管阔看着此情此景,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是他稍微用力了一下,发现全身的痛楚一下子全部涌来,又一股冷汗从后背涌出,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