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支主力部队却并没有关建如的部队那么轻松了。
四万定南军于郑州化为一道横亘的山脉,凶狠又坚决地阻挡在关正兴剑指长安的道路之上。
而各处的府兵也是正在支援的路上,欲图将关正兴的部队合围。
谁都知道关家人很厉害,但是定南军的名声,如雷贯耳,尤其是对南吴人来说。
就如同北疆军之于突兀人。
虽然仓促,但是定南军的部署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各处的人数足有两三万的府兵,大多数已经距离郑州,尤其是关正兴的部队越来越近了。
天下人全部都在关注着这一场战争的结果,一旦郑州陷落,那么就意味着长安的境况岌岌可危。
狂风暴雨一阵接着一阵,击打得浩瀚土地上的人们心胆俱裂。
在这风雨雷霆交加的时光里,长安抑郁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相比于那些豪门大院门前的车水马龙,这条街道显得尤其狭小同时安静得可怜。
关闭许久的朱门“吱呀”一声开了。
那位鼎鼎大名的将军提着长枪,一身黑甲,站在了门槛前面。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凝神望着南方,虽然前面是大片的长安建筑物,可是他却仿佛望见了更远的东西,远在城外,远出长安。
末了,许久许久之后,他脚步铿锵有力地走下台阶,沿着石板街,一直到了朱雀大街,再一路往前,在周围无数长安百姓以及贵族惊讶同时敬畏的目光下,接近了皇宫。
已经到了傍晚,红霞满天。
夕阳下的皇宫,有着一种奇伟般的瑰美。
琼楼玉宇,璀璨辉煌。
斜阳把他的影子拉长,他提着长枪,忽视掉周围看热闹的形形色色的长安人,以及那些面露警惕同时又带有着敬畏之色的宫廷禁卫们,一步一步徐徐逼近。
“镇武将军,请留步!”
得到消息的宫将急匆匆地赶到,他看着这一位威名赫赫,虽然“失踪”了好久好久,但是却一直留存在人们心中的将领,脸上充满了尊敬,以及难以言喻的复杂。
王独看了他一眼,脚步却并没有丝毫的停留。
他依旧提着长枪,接近皇宫的最最边缘。
那名宫将露出沉抑的神色,不得不拔出刀来,向前几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十丈之外。
整齐庄严的步伐声在皇宫内响彻,密密麻麻的宫廷禁卫鱼贯而出。
而本来就守护在那边的宫廷禁卫们,更是面色严肃地跟着自己的宫将一起挡在了王独的前面。
王独看着他们,终于是停止住了步伐。
他的眸子里面有光,很亮很亮,也很摄人心魄。
“我要见李择南。”他说道。
“放肆!”
尽管明知道他和李择南现如今的那种微妙的境地,但是作为一种态度,一名宫廷禁卫还是大喝出声。
这是现如今所有北唐人的陛下,而不应该称呼这么一个名字。
王独并没有看向那一名禁卫,只是说道:
“我觉得,现在并不应该是纠结这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大唐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决,而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去解决这一件事情的。”
远处观望的长安人们,甚至还有那些宫廷禁卫们,大多数都面面相觑,大概是都没有明白他的这句话的用意。
但是总是有一些人懂了。
那名宫将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他明白自己应该让道,并且马上,那是站在大局上面,事关大唐的安危。可是作为他的职责,还有基于他的项上人头,他绝对不能够一时冲动就这么做。
他的决定很快就下了——他必须把事情传递到陛下的耳边,同时试图让陛下清醒关于王独的事情。
他转过身去,却看到了那一名李择南身边的小太监步履匆匆而来。
他不禁微微一怔。
转头看向那一名一身黑甲的男人,对方的神情不变,甚至还有着那么一种了然于胸的隐秘东西。
在长安血雨腥风的那一夜,对于李择南来讲,王独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许多人都觉得他会被李择南诛杀,于是王独出了长安,便不会再回来。可是,王独却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一般,回到了王府之内,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李择南也完全没有寻找他的麻烦。
对于其中的原因,懂的人很少,李择南和王独自己心知肚明,而现在,又有一些人懂了。
李择南需要他,便不会杀他,李择南熟悉王独的性格,这就是他解决管清和和李显岳,却偏偏不解决王独的原因。
“让镇武将军进来吧,这是陛下的口谕。”那名小太监尖声尖气地说道。
宫廷禁卫的阻碍缓缓散开,那些严阵以待的远方的禁卫,也是归到了两侧。
那名宫将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长安人的议论纷纷之中,王独入了皇宫。
……
……
又是一年春天,好时节。
这是李择南的开远元年,也是他的第一个真正的春天。
他喜欢春天,春天里那个百花开,从前,他的秦王府内美不胜收,现在,他的皇宫内风景如画。
他徜徉在花海里,拥抱着这个春天,也拥抱着这片天下,感觉心中很充实,但是也有着很不稳定的东西。
南吴,他想征服却无法轻易征服的国度。
现在,它过来征服他了。
他有能力治理好北唐,可是他还需要人保护好它,这样的人在北唐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