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对于姬如是来讲,她需要一个本来就惺惺相惜的李惜芸,而不是二愣子一般的管阔。
“乖,如是不哭,再哭就不美丽了……”李惜芸轻轻地安慰着,就像是安慰着一个小宝宝。
“如是是最棒的,你的父皇最爱你,看到你这样不美丽的样子,他不会高兴的,姐姐也不会高兴的,你知道,姐姐最爱美了,也最喜欢如是美丽的样子了……”
……
她的声音很轻微,糯糯的,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管阔曾经遇到过几次,觉得心里面非常宁静,又很温暖,只是他觉得那些时候算是情话,而今天却不是。
就算是情话,那也是姐妹之情,跨越了身份地位年龄国界等许许多多的、最最纯粹的情谊。
姬如是很心伤,但是她觉得李惜芸的怀抱很温暖,对方身上的香气时隔那么多年,还是那么熟悉和好闻,她非常喜欢那种味道。
那种声音和语气她也很喜欢,她就觉得心里面柔柔的,就像是躺在最最柔和的地方,想要睡上一觉,那是真正的温柔乡。
“如是失去父皇了……”她抽泣着说道。
李惜芸抚摸了一下她那柔顺的长发,轻声说道:“我也是。”
“如是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姐姐了,没想到这一次是在这样的境地之下遇见,心里面很难受……”
“我也是……”
“如是以后应该怎么生活呢?如是不知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生活,可好?”
……
她们两个人之间说了许许多多的话,不知道算是交流还是一问一答,或者别的什么,也有可能只是互相安慰?
两个失去了父皇的女人,总是能够产生某种共鸣。
她们一直就那样轻轻地说着,很久很久。
渐渐的,她们不说话了,就这么拉着手,脑袋靠在一起,缓缓去到房间内。
不得不说,管阔觉得,她们坐在一起牵着手互相依靠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对情侣。
李惜芸朝着他瞄了一眼,道:“把门关上。”
管阔有些不悦,心想最起码从名义上来讲,我是你的夫君,哪里有妻子命令夫君的?
可是因为小公主姬如是,他觉得这其实是挺好的一个建议。
大门被关上,管阔并不清楚她们在里面说了一些什么,只是他坐在台阶上,抬眼望向前方不远处。
那里没有任何一个人。
不过,他却将手放到了腰间秦杀的刀柄之上。
……
……
“铿锵!”
一道持刀的人影几乎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
守护,也可以说是看守在宫门口的那些曾经吴皇指派的禁卫们,谁都没能够发现,甚至是阻止那个人经过。
对于那道人影突然越过自己这些守卫,出现在里面,那些禁卫们全部都大惊失色,也警惕无比,纷纷握了长枪,朝着宫门里面的人影指了过去。
当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管阔却还没有起身。
他依旧坐在台阶上,不过被右手握住刀柄的秦杀已经被拔出了一半,正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那道人影像是行云流水一般,瞬间掠到了他的面前。
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那道模糊的影像将手中的刀直斩而下。
几乎没有多少人看到管阔是怎么动作的,只是他已经站在了那里,秦杀也完全出鞘了。
他双手握刀,斜向上一斩。
一声金属的颤鸣,擦出火星,与此同时,管阔的身形向着左侧一冲,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当当!”
“当当!”
……
那道人影丝毫不肯放他就这么安然离开,如影随形一般,疯狂地攻击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一时间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些禁卫们知道管阔的身份,也隐约听说过管阔的事迹,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看守着的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怪物,而管阔的对手同样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一个怪物,能够和管阔交手这么长时间都不分高下。
终于,管阔的身影再一次清晰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回到了刚才坐着的台阶上,保持着一样的坐姿,同时缓缓将秦杀归鞘。
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那个人,也终于是显出了身形,提着刀背对着管阔,随后缓缓将那把刀归鞘。
卸甲——南吴名刀,那把吴钩刀的名字。
待到看清楚了那个人的容颜,那些刚才还在想着冲进来抓住他的禁卫们顿时就目瞪口呆起来,许久之后其中一人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临……临安公!?”
那个被称为“临安公”的家伙朝着他们微笑着缓缓点了点头。
确认所见的一切都是事实之后,那几名禁卫顿时就恭恭敬敬地对着金安抱了抱拳以表示尊敬,紧接着便当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回了身去,继续守到宫门处。
果然有条件的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如果刚才做出这一切的不是金安而是别人,想必现在早就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了。
看到那个家伙的笑容,管阔觉得很不舒服。
现在的氛围并不好,所以不是可以笑得出来的时刻。
他被吴皇封为临安公,吴皇很看重他,所以照理而言,对于吴皇的死,他应该很沉痛从而不想笑才对。
即使是姬如是,都成了这个样子,没有理由偏偏金安还笑得出来。
可是世界上总有这种人,即使他的祖父死了,即使他尊敬的陛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