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青云的原身思维与怨灵思维便彻底融为了一体,不再分彼此你我。青云道姑的身体也不再因为这两种思维的打斗而枉受自怨自戕;她的情绪、神态再也不会因为两种思维的纷争而千回百转,跌宕起伏。
自从静慈仙姑为了救侄孙媳的命,而失手打散了女鬼的魂魄以后,那女鬼仅有的一魂四魄与女鬼的那口怨气化作了一个怨灵,正好这个怨灵巧遇了心志薄弱,满腹怨气,意欲轻生的万秀莲,无以为依的这个怨灵便趁虚潜入到了万秀莲的身体中。
万秀莲自从拜静慈为师以后,潜入她身体中这一怨灵的一魂四魄,凭着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记忆,产生出对静慈既怕又恨一种思维。而她的原身思维却又是极其敬仰和感激静慈的。
万秀莲同时身具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使得她神态反常,行为怪异。当她的原身思维主导意识之时,对静慈便会万分敬重,百倍殷勤;当怨灵思维主导意识之时,便对静慈产生万分恐惧,百倍仇恨。
虽然在生活中,万秀莲的原身思维能抑制住怨灵思维,但是随着万秀莲私欲膨胀、野心生成,最终在怨灵思维主导意识的瞬间将静慈推下山去,以致静慈长病不起。
早在静慈生前,道号已经是青云的万秀莲,每次跟随师傅来卞家,对卞家的生活总是羡慕不已,极其向往,时常幻想着自己能够嫁进卞家,享受一番这富家奢华的生活。
她尽管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可还是出于本能,对卞家的青壮男人殷勤倍献,风骚展尽。也是因为她处在春心萌动,花蕾半含的年龄,所以在与卞家倜傥俊逸、气度豪华的公子少爷们频繁接触以后,更是光彩焕发、心旌摇动。
青云体内的怨灵思维看准了她的动机,便对她的风情推波助澜,以致于卞府内几位公子少爷被她撩拨的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尽管如此,这些人终是摄于静慈的威仪未敢轻动。
而如今静慈羽化,再无禁忌;思维合二为一,再无牵绊;两厢情愿,一戳而就。这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以青云道姑常想:“我即便进不了卞府做太太,也要尽享卞家的男人和财富。”
这一日,青云精心打扮了一番以后,挑选了一个容貌俊俏的小道姑正准备去卞家见机行事。一个道姑来禀道:“主持师姐,外面有一位官人要拜见您。”
青云一听,还认为是卞家哪一位“情种”到来。心中切喜,忖道:“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这真是瞌睡送得枕头来,合着本仙姑心想事成。”想到着里,满脸灿笑,欣然说道:“你快去请哪位官人到客堂拜茶,说贫道片刻即到。”
回事道姑出去以后,本来就精心打扮一番的青云,又再次面对铜镜审视了片刻,她看着铜镜子里芙蓉面,冰雪肌,妖娆秀美的自己,感到还算满意后,便欲出门。
可就在她走到门口再次回眸铜镜的那一刹,突然发现铜镜中自己身上的这件黑色道袍与自己的心境以及妖艳的形体很不搭调,不由得柳眉微簇,顺口自语了句:“这该死的黑色。”
青云听师傅说过,道姑的衣服以黑色为主,因为黑色也称玄色,具有极其神秘的色彩。这种极端且神秘的色彩代表道家玄学哲理真实存在的深刻含义。还有一层深刻含义便是:黑色所喻示的真实也正是道家所追求反扑归真的最高境界。
所以此时的青云虽然厌恶这身黑色,但又无可奈何。思之再三,还是轻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青云掩饰不住兴奋和激动的心情,一路上猜想着来人是卞家哪位公子,就要快走到客堂门口时,也没能确定下来来的究竟是哪位。
青云进到客堂门里,刚要稽首说话,房内香客连忙站起来往前迎了两步,给她施礼道安。
青云看到眼前之人很是眼生,不免上下左右打量了几眼这人。心道:“虽不识得,却是好一个少年英俊!”
青云因未看到卞家人有些失望,可是,当感觉到这位少年的美貌、身材、阔绰等丝毫不逊色卞家的那些公子少爷时,自然也是心喜若狂。特别是看到他礼貌有加,温文尔雅,内心早已是春心萌动,爱意荡漾。
青云见此人礼数周全,连忙稽首答礼。礼毕,忙道:“请问居士尊姓大名?不知见贫道有何见教”
少年恭敬答道:“弟子胡玉,本县人氏,今日特来报答静慈仙姑当年对弟子恩惠而来,虽然仙姑已羽化登仙,可弟子心志不变,又听仙姑衣钵德重,故求一拜。”
少年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三十两封银一包,双手奉到青云面前。
青云接过银两,心中甚是诧异,嘴上说着多谢居士之类的话,心里却嘀咕道:“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少年又是恭维又是重金,必有不可告人之目的。如今道观里已经无有隔夜之粮,他绝不是为‘盗’而来,为‘奸’?莫非打我的主意?仰或看上观中某位小道姑?”
青云想到为“奸”之时,脸上顿时泛起了一片红晕,心也“砰、砰”的跳个不停。
须臾,努力镇静下来的青云,心中又想:“此人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可两只眼睛透着轻浮、轻狂,是否有它图还尚未可知,他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我还需慢慢考量。”
想到这里,青云也是慢火细炖,不急不躁,从容自然的与少年聊起了闲话。在两人闲聊的过程中,无意,又好像有意中聊到了静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