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小老头儿才为杨七处理好了伤口,看得出小老头儿处理的很谨慎。
比他一生给其他人治病还要谨慎。
为首的汉子一直焦急的在门口守着。
等到了小老头儿出了房门的时候,他就迎了上去。
“咋样?”
为首的汉子瞪大了眼珠子问。
小老头儿怯怯的说道:“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他需要静养。而且他失血有点儿过多,大王您还得想办法给他补一补。”
为首的汉子当即大喊大叫道:“狗剩,狗剩,你狗日的前几天在山里挖到的人参呢?赶紧给爷拿去炖了。”
一个小个子的半大的孩子,从另一个屋子的一角伸出了头颅。
“阿叔,那可是千年人参……”
“狗屁的千年人参,赶紧去给炖了。迟了我砍死你。”
小个子从屋子里出来,浑身脏兮兮的,他很不舍的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红色小布包。
“俺还指望着这个千年人参娶媳妇呢……”
为首的汉子踹了小个子一脚,骂道:“赶明儿,老子给你娶十个媳妇。”
“您没骗俺?”
为首的汉子瞪大眼珠子,咆哮道:“赶紧去!”
小个子吓了一跳,一溜烟的跑去了厨房。
一群大老爷们,也没炖过人参汤这种高级东西。
一株千年人参,从中间一刀剁开,扔进了水里,就是一个熬。
人参汤熬好了,为首的汉子小心翼翼的端着进入到了杨七所在的房里。
给昏迷的人喂东西,他似乎很有经验。
他从身上摸出了一根竹管,塞进了杨七嘴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人参汤一点点的倒进了竹筒里。
“我来吧……”
一道柔和的声音在为首的汉子背后响起。
汉子愣了愣,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浑身披甲,脸上戴着面具的汉子站在自己身后。
“你来了。到底咋回事儿,他怎么伤成这样。”
戴面具的汉子没有说话,只是从刀疤脸的汉子手里接过了人参汤,小心翼翼的给杨七喂。
杨七昏迷了,人参汤喂不进去。
戴面具的汉子,咬了咬牙,帮杨七直接灌了进去。
不仅如此,带面具的汉子,还亲自揭开了杨七身上的纱布,重新帮杨七上药,包扎伤口。
做完了一切,带面具的汉子,守在了杨七床边。
刀疤脸的汉子又问道:“到底咋回事儿啊?”
戴面具的汉子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守在了杨七床边。
“哎~”
刀疤脸的汉子长叹了一口气,陪着戴面具的汉子坐在了杨七床边。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守了杨七一夜的时间。
次日。
杨七清醒的时候,守在他床边的,就只剩下了刀疤脸的汉子。
“你醒了?”
杨七点点头,瞧着自己床榻边上刀疤脸的汉子明显的让出的一块位置,再看了床铺上因为长久坐下压出的痕迹,略微愣了愣。
“他来了?”
刀疤脸憨厚的点了点头。
杨七问道:“人呢?”
刀疤脸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走了?”
“嗯。”
杨七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走了就走了。这次你准备跟我回去,还是留下?”
刀疤脸迟疑了一下,沉声道:“我还是留下吧……虽然只在辽国待了一年,但是我喜欢辽国这种乱糟糟的感觉……”
杨七斜眼看了刀疤脸一眼,刀疤脸老脸一红。
杨七有些无奈,这货在外面当强盗当惯了,居然还喜欢上了当强盗的感觉了,这让杨七很无语。
“罢了,那你就跟着他吧。”
杨七无奈的说道。
刀疤脸点了点头。
杨七又问道:“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你给我说说?”
刀疤脸沉吟道:“耶律休哥已经封锁了通往复兴关、雁门关等一切从辽国通往西北的道路。似乎不抓到你不罢休的架势。
从昨日起,盘桓在各条道路上的辽军就层不出穷。
我们也不敢出去,所以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不过,我敢肯定,耶律休哥已经在往西北的路上布下了层层的天罗地网,等着你去自投罗网。”
杨七眉头微微一皱。
刀疤脸又道:“要不你就在我们寨子里避一避风头,等到风声过去了,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再回去?”
杨七摇了摇头,道:“我怕没那么多时间等下去。西北的局势如今很诡异。我舅舅一门心思的想从党项的地盘上咬一口。我必须回去盯着,避免发生什么大事儿。”
“舅舅?折御勋?”
“嗯!”
刀疤脸赞叹道:“折杨两家和解了,嘿嘿嘿……以后西北岂不是折杨两家说了算。”
杨七可没他那么乐观,“只不过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罢了,任重而道远。不论是大宋还是辽国,都有随时能摧毁我们的力量。而且他们两国,也有摧毁我们的心思。我们必须在他们摧毁我们之前,不断的壮大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能和他们扳手腕的地步。”
刀疤脸感慨道:“这可是一局大棋,我充其量就是一个过河卒。”
杨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骂道:“是你甘心当过河卒的,又不是我逼你的。”
“嘿嘿嘿……”
刀疤脸被杨七骂了,也不生气,笑道:“既然通往西北的路不能走,那么你想会去,就只能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