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前,伤势恢复的中年将领,遥望远方,久久无言。
“后生可畏!”
不知何时,一名道人装扮,两鬓斑白,约莫三十岁许,气度颇为不凡。
“这小子够狠的!”
中年将领揉了揉肩头,似乎仍隐隐作痛。
“不狠,活不到现在!”
道人神色淡然,“至少,给了你一个台阶下。”
“哼!”
中年将领面色微沉,冷哼道,“老子好歹坐镇函谷关百年,看着一方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数代人繁衍生息,也是他们的供奉,才有了今天。
难道要老子带着手下儿郎拼命,让这里生灵涂炭,只为了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的野心,死后一身虚名不成?”
“你倒是看的透彻,比当年强多了,临渊倒是没看错人!”
道人淡淡道。
“哼!那个榆木疙瘩,就不知……就不知道……”
中年将领怒哼一声,虎目泛红,狠狠一拍城垛,半面城墙轰隆隆作响,如雷霆滚滚,却没有半点崩塌迹象。
事实上,函谷关作为中唐边关顶级大城,莫说一名三境炼神半圣,即便是绝顶半圣全力攻击,都打不破。
“他若是懂得变通,就不是临渊先生,就不是陆家子孙了!”
道人喟叹摇头。
“哼,陆家先圣遗志,我也异常敬佩,但太过想当然了,哪里有什么天下大同?这人啊,最是善变,人心更是难测,这条路……走不通!”
中年将领嘟囔道。
“呵呵,是非功过,自有……”
道人飒然一笑,想到自己也算是后人,不由摇头,“算了,听说那小子走出了自己的道,是一马平川的阳关大道,还是毗邻深渊的独木桥,就得靠自己去走。
如今魔劫乱世,我们也是朝不保夕,走一步看一步吧!”
“哼,若非如此,我岂能让这小子在此撒野?若是将来他还跟老陆一个德行,这一掌……”
“呵呵,无论他将来如何,你这一掌,算是白挨喽!”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老牛鼻子……”
笑骂声中,夕阳正红,人去不知何往!
……
时光荏苒,一晃半月过去。
吴明自西域,过境函谷关,重创守城主将李瑜,重入中唐的消息,一时间甚嚣尘上。
大骂吴明狂妄,目中无人者有之,四处呼朋引伴,串联纵横,欲要擒拿这通缉犯的有之,更有人居中调度,坐看潮起潮落,打算坐收渔利的也不在少数。
只是,真正付诸行动的却是少之又少,如今的吴明,可不是当年了。
纵然是当年,引出了天下第一剑仙,依旧能全身而退,更遑论如今已是半圣之尊的现在了!
当然了,有人会说,再也没有第二个临渊先生,为他挡剑了!
于是,便有人准备拿吴明做晋身之姿,在有心人的可以挑拨下,紧锣密鼓的搜寻吴明行踪,想要以其为台阶,扬名立万。
可惜的是,吴明行踪隐秘,又有虚空破浪船在手,除非过境传送,暴露自身,否则根本没人找的到其行踪。
此时,不知牵动多少人心神的吴明,却是改换了方向,并未想着长安前进,而是转道东南,借南川道传送阵,连跨四道,直入中唐腹地。
小城不大,至多也就是有几家名门望族称王称霸,最强者也不过是还在为晋升高门大阀冲刺,憧憬着豪门微震一地的美梦。
周围临山还水,山清水秀,也算是个好地方,可地下灵脉却算不得多少,天地灵气并不充裕,至多也就能养这几家名门望族了!
此时,吴明却出现在了城外,甚至没有掩饰自身行踪,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城。
到了他这等境界,一来不惧被人察觉到是其一,二来,只要他不愿,即便是同境界的武者,也未必能看透其真面目。
不是故意隐藏,而是他的武道真意太过深奥,没有差不多的武道素养,甚至当面都认不出。
来到城中,吴明神识横扫,便锁定了其中一人,身形微晃,消失在原地。
当再出现时,已然站在了那人面前。
这是一个年龄约莫三十岁许,身形消瘦,并不算高,唯有一双眼睛,开阖之际,隐着极深的精芒。
若不仔细观察,都未必能发现,这是一个极为精明的年轻人!
“啊!”
此人被唬了一跳,看清吴明后,谨慎的向后退了两步,没有急着表明身份,而是直言不讳道,“在下万晓风,还请阁下出示信物,验明正身!”
吴明微微一笑,并未动怒,而是手腕一翻,取出了一枚铜钱。
铜钱很普通,就是寻常百姓家用来买卖货物的钱币,其上甚至没有半点灵气波动。
唯一不同的是,铜钱只有半个,断裂处参差不齐,彷如被生生掰断。
此人看到铜钱的一瞬,神色未有任何变化,唯有目中精芒一闪而逝,恭敬的双手接过,珍而重之的取出一方玉匣,从中同样取出半个铜钱。
两块铜钱放在一起一对,裂口处严丝合缝,明显是一个。
“大人情!”
信物没有问题,年轻人明显松了口气,神色恭敬的将同样奉还,然后引着吴明去了后院。
在经过一系列繁杂程序,等等隐秘手段之后,后院假山中光华微闪,露出了一条地下通道,内里仅供一人通过。
年轻人在前引路,兜兜转转,直入地下不知多深,一路上隐有明暗光泽闪烁不定,显然是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