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光雾弥漫,一男一女掩映其中,显得神秘莫测,缥缈虚幻。
若吴明在此,定会认出,两人正是东方家主夫妇——东方煜、叶清岚,不曾想竟是亲自出现在大唐长安,主持此次大拍卖会。
“此子如今是真成气候了!”
东方煜看着面前一块脸盆大小的光洁晶石,其上光影绰绰,居中一道身影,赫然正是进入拍卖会场顶层的吴明。
光雾闪烁间,掩映的东方煜俊朗面容变幻莫测,略显阴郁,一双虎目中隐有晦涩难明的神光闪烁,不知想到了什么。
“哎!”
叶清岚朱唇轻启,美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化作无声叹息。
“怎么,到了这时候,还于心不忍?”
东方煜剑眉微蹙道。
“这孩子恨我们入骨,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只是……”
叶清岚微摇螓首,眼睑微垂,轻声道,“只是他到底是吴叔唯一的孙子,当年他和茵姨于我有养育之恩,如今我却是要……哎!”
“他们二老对你有养育护持之恩不假,但这小子能活下来,我们不也出了大力?”
东方煜面色微沉,目露怒色道,“但他不思回报,更是心胸狭义,睚眦必报,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对我们唯一的女儿下毒手。
当年,我们给过他机会,而且不止一次,否则他岂能活到今天?”
“……”
叶清岚无言。
当年之事,于很多人而言,早已分不清了,但真的是如此吗?
是真的分不清,还是自己混肴视听,一次次放弃底线,为了所谓的大业,最后连自己都相信了?
“我知道你心有不忍,但此子已经成了大患,若非不可能,你以为我容不下一个小辈?”
东方煜见状,脸色更阴郁了一分,寒声道,“但你看看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与世家、宗门为敌,就连散修联盟,也对其颇有微词,否则当年也不会与我等联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子没有容人之量,我行我素,刚愎自用,已经举世皆敌。
就算你我舍下颜面为其斡旋,别人也容不下他,而且……也没人愿意你我再得此助力。”
“煜哥,我懂,我都知道,我也分的清轻重!”
叶清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已然是面无表情,冷肃无比道。
“爹,娘!”
就在东方煜神色稍缓,准备说些宽慰之言时,不远处光华微闪,一道倩影出现,正是两人之女——东方紫萱。
“萱儿!”
叶清岚露出一抹温和笑容,宠溺的招了招手。
“已经查清楚了,毒蛟皇并未在他身边!”
东方紫萱走进里间,向两人敛衽一礼,轻声道,“而且,根据其前来的路线,确实是孤身一人,从未有人与之有过接触。”
“不错,萱儿你此番主持大拍卖会里外之事,确实更加稳重干练了!”
东方煜面露欣慰之色,不吝夸赞,话锋一转道,“萱儿,会场前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认为他有何目的,又该如何解决?”
“孩儿认为,他本性如此!”
东方紫萱抿了抿红唇道。
“本性如此?”
东方煜目光微闪,面露讶色的和叶清岚互视一眼。
按照他们所知,吴明从来就不是一个张扬之人,更像是一个行事极有分寸,步步为营,运筹帷幄的智者。
即便是在当年以质子之身,南归东宋京城汴梁,弱小无助时,干了几件令人瞠目结舌之事,搅起了无边风雨,那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若非弄的人尽皆知,满城风雨,弱小如吴明,当年早就或许因为各种理由失踪,不知会被埋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坟头草都老高了!
“嗯!”
东方紫萱轻轻颔首,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道,“孩儿觉得,他向来就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并非什么睚眦必报,而是他骨子里太骄傲。”
太骄傲,容不得半点沙子!
“那你认为,他此举就没有别的意图了吗?”
东方煜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满这个答案,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示威,也是宣告!”
东方紫萱展颜一笑,拢了拢额前秀发,“有句老话说的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当年他自北金归来,没有任何人相迎,如今他从西域来,虽然仍没有人欢迎,却是万众瞩目。
但……还不顾!”
“噢,怎么个不够法?”
东方煜剑眉一挑,真的有些感兴趣了,似乎第一次发现,自己对那个恨的压根直痒痒的小子的了解,还不如自家女儿。
“他不高兴!”
东方紫萱略一沉吟,美眸波动,罕见的涌现一抹忧虑,乃至惊惧道,“他很不高兴!”
“萱儿!”
叶清岚心思细腻,瞬间察觉到女儿不对劲,赶忙将东方紫萱揽进怀中,轻松安抚道,“萱儿莫怕,娘在身边,没人能伤害的了你!”
“萱儿,为父知道当年之事,于你留下了创伤,但你放心,这小子此番死定了!”
东方煜面色阴沉,目露怒色。
“不不!”
东方紫萱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慌乱,全然不复此前去见吴明时的淡然冷静,乃至额头都有细密汗珠道,“爹、娘,你们不懂,他真的很不高兴,看到自己的敌人活的很痛快,所以便更不高兴了!”
“他高兴与否,此番过后,就再也与我们无关了,萱儿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