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场筵宴,被孔融无端破坏。
众人都是满面羞惭,尽皆不再言语,就此各自散去。
待韩嵩返回馆驿之后,心中先是惋惜了好一阵子。
待他心情平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刘荆州身为宗室,自行郊祀天地。做出这等僭越之举,确实并不光彩。可此时汉室衰微,这孔融若真是忠君爱国,应该极力隐瞒此事才对。他却把此事如此宣之于众,岂不是更伤了朝廷的颜面?看来就算刘玄德没有不臣之心,关羽、贾诩、孔融这些臣下,也未必能守得住本分。”
想到这里,韩嵩觉得这里也非善地,息了投靠刘备的想法。
聪明之人并非只有一个,此时桓阶也想透了这层,正在馆驿暗自欢喜。觉得自己改换门庭的机会到了。
关羽虽然也有谋略智计,但在这如何经营名望上面,却逊了这三位名士一筹。
关羽和贾诩一齐把孔融劝走后,就连连埋怨孔融:“你这个孔文举,真是不懂计谋的白面书生。你说了这么多,是心里畅快了。但是大哥此时能去攻伐刘表吗?他虽然黯弱,但手下谋臣武将也是不少,数十万兵卒都是带甲精锐。若此时与他交战,岂不是给了曹操可趁之机?”
孔融和他是忘年交,也不以为忤,他笑呵呵的说道:“这可是贾军师知道我到了沙羡,特使人暗约我过来做这好事。贾军师也不懂计谋吗?”
“呃”关羽一时不明所以。贾诩稍微提点了几句后,他才明白过来。
孔融下呵呵的问道:“想明白了?”
“厉害!”关羽点头赞道。
“哦?云长你可莫要不懂装懂,且说说厉害在哪。”
关羽见孔融考教自己,便倒背着手说道:“你如此做有四利:其一,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若不过问此事,恐其威望和朝廷颜面一起受损,此乃破曹操、刘表之盟;其二,大哥之前虽然应承我等,但心中仍敬奉刘表如兄长,现在大哥心中定会与其划清了界限;其三,给大哥荆南扶植外藩提供了借口;其四,这前来的两位名士,都善于养望,孔文举是让这二人看清我等心志,好叫攀龙附凤的名士来投。我说的可对?”
孔融听完莞尔,同贾诩连连点头。
次日,韩嵩向众人告辞之后,就匆匆而回。
桓阶却舍不得离开,待他再次入衙之后,刘备设宴款待,关羽、贾诩、孔融相陪。
孔融亲自行酒,然后举杯对桓阶说道:“在下昨日初闻此讯,心情激荡之下言语有失。伯绪不要见怪才是。”
桓阶赶紧和孔融对饮了一杯,然后连道不敢,说道:“能够聆听先生教诲,是在下的荣幸。”
有此开端,饮宴自是融洽。
席间,桓阶也猜出了刘备此次出兵的意图,便向刘备举荐了几个人才。
众人谋划之事有了眉目,都是欢喜万分。
一番畅论过后,桓阶说道:“在下举荐这几人,并非为了卖主也。请刘皇叔念及张羡曾广施仁德于荆南百姓。到时遣一大将镇守长沙,让张羡之子张怿,可继续为长沙之主。某自当回去说降张怿。”
刘备听后大喜:“若能就此止息兵戈,自是最好。此事便要麻烦伯绪了。”
一直未说话的贾诩,此时却对桓阶劝道:“稍微劝谏一下便可。我料那张怿年少轻狂,定不会听取忠言。伯绪若强行为之,恐有性命之忧。”
桓阶听后一惊,心道“真是没想到,这贾文和不声不响的,却有如此心计。看来刘备手下的高明之士,未见得就比曹操那边少。”他想罢便敬了贾诩一杯,但见其狭长的双眼看着自己,好像把所有的心思都看透了一般。
自此宾主尽欢,饮宴甚是酣畅。
桓阶有使命在身,因此不敢逗留。次日便向刘备拜别,启程返回临湘。
刘备在城外设宴送行。对桓阶殷殷嘱咐,却不提长沙之事,举杯对桓阶劝道:“今公有使命在身,自不敢多留。却不知何时,能再次聆听教诲。”言讫,潸然泪下。
桓阶见之自思“刘玄德宽宏雅量,更兼帐下谋臣武将,尽皆一心。其用人以信,确比曹孟德使之以疑,要高明上许多。”
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说道:“阶也愿朝暮供皇叔驱驰。恨所托非人,未有便耳。但求张怿及时醒悟,能与在下共同侍奉皇叔左右。”
说罢心中感伤,与刘备洒泪而别。
待其回到临湘之后,便向张怿提起刘备手下精兵猛将无数。劝他投靠刘备,以为外藩。
其后果如贾诩所料,张怿少不更事,只识一味逞强斗狠,自是不会听取忠言。
桓阶心下黯然,只好修书刘备细说此事。
刘备见书之后,谓之众人曰:“果然像文和先生所料那般。张怿少年气盛,不听人劝。这一场刀兵之争,在所难免。不知应如何图之?”
关羽在破黄巾之时,便遣人打探荆州水文地理。
此刻他早已胸有,此次张怿自恃其能,定不加提备。如今下隽、罗县、益阳三县,并无大军把守。下隽地处群山掩映之间,进出不便,粮草辎重难以出入,所以此地便先不管。可遣两路兵马,先夺罗县、益阳,取其仓禀,因敌以粮。然后据城而守,以待大军抵达。到时大军驻扎于罗县、益阳、临湘三地之间,粮草兵马俱能克日抵达。则临湘便不难下矣。”
刘备听后大喜,遂下令许褚、关合,各起本路兵马先行,夺取罗县、益阳两地,大军克日之内便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