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钟繇又上门拜访,段煨和伍习对视了一眼,心说这人为达目的简直连他名士的脸面都不要了,哪有这样一天到晚死缠烂磨的?这下可好,两个人全让他给堵住了。如今刘备、曹操之间胜负未知,钟繇这个人呢,可不能轻易给得罪了。段煨、伍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一齐出去把钟繇给迎入了府内。
等三人来到堂中一落座,段煨就命令左右撤换酒席重新开宴。饮过三五巡之后,钟繇再一次的旧事重提,这让段煨、伍习听着心里十分腻歪。曹操也就封了我们这么个官,给了个虚名,我们可是没拿过他一个子儿的军饷啊。如今凭什么叫我们给他这样卖命?
段煨斟酌了一下,“呵呵~使君,既然话已经到这了,那在下也就明说了吧。您的计策虽好,但是我们的部众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呐。他们个个都明白刘备、关羽不好惹,这要是真到了他们眼皮子地下捣乱,这和白白送死有什么两样?要是真依您的计策而行,让我们兄弟逼着手下的部众去送死。恐怕是用不了多久,这些部众就会把我们的人头,给送到刘备桌案上了。”
“忠明兄说得是啊,如果使君有两全其美的计策,我们必然鼎力支持。”伍习说完之后,就满脸期待的看着钟繇。
“这个~”钟繇一下子不好往下接话了,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但真要和他们讲这个,那自己还怎么报答丞相的知遇之恩?于是钟繇把脸一板:“二位也是累受皇恩之人,如今为何说出如此无父无君之言?那刘备心怀不轨,有窃壤之志,如今他恃强前来侵占州土,怎么!二位不思守御外贼,还想纵容他不成?”
段煨、伍习一听,嗬!看你这大帽子扣的,人家心怀不轨,说得就像你是汉室忠臣一样。你这用得着天子了,才把他给搬出来。曹操可是把天子的媳妇、儿子都给杀了,当时你怎么不去尽忠?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他们又不好明着得罪钟繇,于是钳口不言,都不说话了。堂内为之一静。
钟繇一看不好,我刚刚因为一时心急失了计较。这两个可都是杀害旧主发迹的,都不是什么忠义之士。我如今逼得急了,闹不好他们会害了我的性命。我自己丢了性命不打紧,可要是耽搁了曹公的大计,那我这死的也太不值当了。
既然咋呼没成,钟繇就想着用好话哄他们。这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这人钟繇有点眼熟,好像是段煨的亲随。他走到段煨的跟前,伏在耳边说了两句话。钟繇、伍习也听不见,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他们隔着个桌案,都抻着个脖子往那瞅呢。
段煨一看暗骂这亲随不会来事儿,当众叱责道:“钟使君和伍将军都不是外人,你有话尽管明说无妨!”
“是,”那亲随委屈的应了一声,如果不是你听到这事瞒不住这两人,还会这么大大方方的让我明说吗?“郑县那边有人送来了弘农的急报。”
“什么!”他话音未落钟繇就低呼一声,心里边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段煨又盯了亲随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那人领进来?”
“喏。”
那亲随退下后不久,又领了一个军中的小校进来,他还没开口呢段煨就抢先问道:“快说!弘农那边到底怎么了?”
“禀告将军,关云长亲领三万大军渡河夺取了陕县,然后连取黾池、新安、湖县、华阴。这从潼关到函谷关这东半段的函谷路,已经尽皆被他们给夺了。”
“什么!”钟繇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蹭到前面的桌案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作响,“从函谷关到潼关这一路险关重重,易守难攻,他们怎么如此轻易地就给夺了?”
“回禀使君,听说关云长做了一面大旗,上书‘降者不杀’四字。弘农郡的吏民因为去年他北击匈奴,擒杀匈奴单于之事,尽皆敬畏关云长。这一路过去,基本上没废一刀一枪,只要是看到他关云长的旗号,各处关隘全都弃兵投降。”
“该死!这群逆贼枉食汉禄!”钟繇因为习惯了,这话是张口就来,也不好好想想,曹操真的就能代表汉室吗?
这下子可坏了!他们夺了这东半段的函谷路,那从雒阳到西安可是一路畅通无阻了。现如今刘备随时都能从豫州调集数十万的大军,然后一路直达西安,这关中再也守不住了。不行!我得为曹公争取时间,还得再牵制住他们一阵子才成!
钟繇站在那里微眯双眼合计着,而段煨、伍习此时也交换了一下眼神,此人不怀好意,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听他的。
钟繇可是精明着呢,这两人的小动作完全没能瞒得住他。罢了!他们也都是无用之辈,如今关羽已经杀到了弘农,就这两人手下那点杂兵,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呢。如今这关中能给刘备造成麻烦的,也就剩马腾和韩遂这两家了。韩遂那老鬼本来就谨慎小心,看来还是得从马腾那边下手。
一晃的功夫钟繇就在心里边合计好了,既然这两人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也不想继续留在这待了。于是话也没多说,告辞一声就离开了。
“呸,什么东西!这用人的时候好言好语的,这如今觉得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吃饱喝足了抹抹嘴就走。”
听伍习这么说,段煨劝道:“贤弟也别和他置这个气了。想来是因为突闻这么大的变故,他已经自乱阵脚了。”唉~这伍习还可以向刘备投降,可是那贾诩~要实在不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