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自从去年攻打雒阳开始,到今年夺取汉中拢共用了半年多点的工夫。此事莫说是天下各路诸侯了,就是刘备、关羽等人在刚刚用兵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次对关中用兵竟然如此的顺利。尤其是取汉中的时候,哪怕是早已跑到益州的钟繇,也不会想到关羽早已经在张鲁那里埋下了暗子。在钟繇的心里,刘备想夺取汉中起码得花上几年的功夫,如今就这么轻易到手了。
钟繇出了金牛道后就同部曲扮作客商,准备转道益州前往荆州,然后通过蒯越等人的帮助潜回邺城。可是他们这几百号的人,就算是扮作客商都太打眼了,这刚到葭萌关就让守关的军士当成张鲁的细作给扣住了。钟繇原本以为多花点钱财就能了事,但好巧不巧驻守在这里的大将竟然是他的熟人臧霸。
臧霸自从去年兵败之后,就领着数千部曲逃到了益州投奔刘璋。这可把刘璋给乐坏了,他听说过此人有几分本事,于是就把臧霸给收入了麾下,并给他兵权让他镇守葭萌关防范张鲁。这臧霸在邺城的时候,和钟繇有过数面之缘。臧霸知道事情不小,赶紧派人把这消息驰马飞报给刘璋,然后又令人把钟繇送往成都。司隶校尉乔装逃到了益州,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啊。刘璋初闻这个消息后也大吃一惊,急忙派人请众将官前来商议此事。
等众将官到齐之后,刘璋先把这事详尽的一说,然后向众人问道:“以诸公之见,我该如何区处才好啊?”
他这话音刚落,王累就上前进言了,“主公,这钟繇官居司隶校尉,那可是朝廷的命官啊!我们如果强行扣留的话,恐怕会对您的声名有碍。依在下愚见,不如就放他离开吧。”
听了王累讲完刘璋还没说话呢,座上一人在那里是朗声大笑。刘璋连看都没看,心说敢这么放肆、而且嗓门又这么响亮的,除了丑鬼张松肯定没别人。于是他转过头去,“张先生,你何故发笑啊?”
“主公,此话在下听了,也就是在您面前笑笑。但是您如果这么做了,恐怕会为天下人所笑耳。”
旁边王累不乐意了,“张别驾,我这刚给主公献完策,你就如此的无礼,并且还在这里大放厥词。难道以为王某可欺不成?”
“哼!”张松重重的一哼,连他那小身板都跟着晃了一晃,“我问你,这钟繇是谁的人,他的司隶校尉是何人所任命?”
“钟繇是天子的近臣,这司隶校尉可比九卿,当然是天子所授了。”
“王从侍!你还想掩耳盗铃不成!”张松当着刘璋的面吼了起来,“世人皆知这钟繇是曹操的心腹。这曹孟德名为汉相实为汉贼,而且想篡夺天下呀。钟繇这司隶校尉的官职,是曹**迫着天子给封的。我们主公又是什么人?那可是堂堂的帝胄,汉室的宗亲。这要是把钟繇给放走了,世人会怎么看待主公?啊?”
王累也并非想讨好曹操,只不过是觉得扣留一名朝廷大员,恐怕会对刘璋的声名有碍。如今听到张松这么一说,王累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主公,王某处事不明,几误大事。还请主公治罪。”
“蔼~”刘璋摆摆手,“王从侍不必如此,你为我出谋划策又何罪之有啊?张别驾,你觉得我该如何区处才好啊?”
“依我看呐,不如把钟繇送到刘备那里去,这样主公您还能白赚个人情。”
“不妥不妥!主公万万不可如此啊!”
刘璋听了把脸一沉,这又是哪个不识数的来捣乱啊?等他转过头去一看,呦呵!怎么是法正啊。他和张松可是至交好友,怎么今天给自己的朋友拆起台来了?“孝直,你有什么话要说啊?”
法正一拱手,“主公,如果是其他人,您把他送到刘备那里去赚个人情没问题。可这钟繇不行,他是海内知名的名士,您要是这么干了,恐怕会落下个害贤之名啊!”
张松一听心说好险,我刚刚也是有欠考虑了。这要真把钟繇送到刘皇叔那儿,恐怕他就难办了。想到这里他也来到刘璋面前一躬到底,“在下计拙,差点就让主公背负了害贤的名声,还请主公治在下之罪。”
“蔼~张别驾,你也不必如此。到现在我不也是什么都没做嘛,当务之急,还是要诸公帮我想个万全之策。”刘璋说完后就看向法正了,意思你既然看得这么透,那你就给我拿个主意吧。
法正微微一笑,“主公,此事不难,只要一个‘拖’字就能解决。”
“拖?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把这钟繇给留在益州,也不杀他,也不说不放他走,就让他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学问。可是如此啊?”
法正点点头,“主公之言,正合在下愚见。”
旁边张松听了差点没笑出来,如今刘皇叔卡住了通往关中的各处要道,肯定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啊。这钟繇必然急着回邺城,好向曹操报讯让他早作准备。可如今孝直用计把钟繇扣在成都,不但让刘璋自己接下了这烫手的山芋。而且把关中的消息也给封锁住了,没个一年半载的,休想有风声传到曹操的耳中。呵呵,看来用不了多久,刘皇叔就可以收取益州,这里的百姓有救啦。
刘璋突然想起一事,“刘玄德是我的同宗,这些年来虽然山水阻隔,但也没有完全断过往来。这回他去了关中,那肯定能帮到我啦。我这就派人去请他帮忙,和我共同夹击张鲁如何?”
“主公,我看呐~您还是先缓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