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良坐车来到拆迁现场,也就是巴麻乡拆迁工作队负责的那个居民小组。/40/40386/罗子良并没有下车,而是让秘书孟恩龙通知那个带队的于副乡长让所有拆迁工作队员在车前不远的平地上集合。
市长要亲自给乡镇一级的工作人员训话,对这些工作人员来说,就是一种荣幸。大家既紧张又兴奋地跑过来排好队。
张家姐妹就坐在罗子良的身边,罗子良问她们,“看清楚了没有,这些人中,有没有你们弟弟那个朋友?”
张青美看了看,就说,“边上那个戴眼睛的就是。”
“是他?”罗子良对郑小军还是有印象的,心里很奇怪,怎么会是他呢?
“对,就是他。安葬我弟弟的时候,只有他来了。其他人很多都来我家吃过饭,我兄弟走的时候都没有见着,都是白眼狼。”张青美肯定地说。
罗子良点了点头,也没想到一个临时工,还这么有情有义,“你们先在车上等我一会,我下去跟他们说几句话,然后就回来。”
罗子良来到这些人面前,对他们说,“大家辛苦了,有了你们加班加点耐心、细致的工作,我们这个项目的拆迁任务才能如期完成……”
讲完话后,在热烈的掌声中,罗子良对于浩说,“于乡长,我想找个人帮忙到前面去搬点东西,在你这里找个人给我干点私活。”
于浩急忙讨好地说,“罗市长,我去吧,搬什么我都能行。”
罗子良笑道,“你是这些人的领导,没有你怎么能行呢,你得在这里盯着点才行。哎呀,还是我还挑吧。”
他在这些队员面前转了转,然后指着郑小军说,“就你,你跟我走吧。”
“好的,罗市长。”郑小军兴奋得脸都红了。
等到郑小军上了车,看到张家姐妹,瞬间愣住了。
罗子良坐在副驾驶位上,让孟恩龙开车。车子离开这里以后,他才问,“郑小军,张青华是怎么死的?”
郑小军支支吾吾地说,“他是吞水银自杀的……”
罗子良说,“我知道他是吞水银自杀的,但他为什么要自杀?”
郑小军看到张家姐妹在市长的车上,就知道市长要追查这件事情了,就说,“我听他说过,于乡长让他做假账,骗取了三十多万的拆迁补偿款,后来可能听到风声不对,于乡长就让张青华改账目。但这么一改,所有的事情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一旦追查下来,他的工作可能会不保,还会背上黑锅。他不想改,但是受到了于乡长的强大压力,让他很为难,也很无助。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也没想到他会了结自己的生命。”
“那你记得他提到哪个地方做假?”罗子良问。
“好像是一个废弃的村级小学。”郑小军回忆说。
“恩龙,开车去区政府。”罗子良交待道,然后对张家姐妹说,“拆迁工作,区委的娄书记比较清楚,你们家的事情,我交给他处理,如果到时你们觉得不满意,再来找我。”
“一切听从罗市长的安排。”张青美说。
在区委办公室,娄义恢认真听完了这件事情,马上表态说,“请罗市长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开车回市政府的时候,秘书孟恩龙就说,“罗市长,贪污的事情为什么一直屡禁不绝?每次村民上访,背后都是基层官员的贪赃枉法。”
罗子良叹了口气说,“腐败的yù_wàng始终与遭受惩罚的概率与力度成反比。我们现阶段的法律对贪污腐败的惩罚还是太轻了。私心和贪欲是人性中的弱点。私心和贪欲从来都不可怕,它是引人堕落的力量,也是催人奋进的力量。可怕的是,为出格的私心和贪欲买单的成本小。打个比方,公款是钱,银行里的也是钱,问题是,抢银行有随时被击毙的风险,但在贪污公款、受贿上动心思,风险要小得多,这才是根源。”
“罗市长分析得不错。贪污的风险小,才会让人前扑后继,没有畏惧之心。”孟恩龙说。
“等一下你把市红十字会的林会长叫到我办公室来。”罗子良吩咐道。
“好的。”孟恩龙回答道。
下了车,回到办公室,孟恩龙就查通讯录,打电话说,“林会长吗?我是市长的秘书小孟呀,罗市长请你现在到他办公室里来一趟……”
福台市红十字会的党组书记、常务副会长叫林素吟,五十来岁,长得白白胖胖的。值得一提的是,市红十字会的会长由一名副市长兼任,这是惯例。所以,实际上这个林素吟就是市红十字会的当家人。
林素吟来到罗子良的办公室,恭敬地说,“罗市长,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罗子良笑了笑,“林会长呀,坐吧,有点事情跟你说说。”
“请罗市长指示。”林素吟说。
“也没什么重大的事情,我嘛,下乡的时候,刚好遇到个困难的家庭,儿子是公务员,不幸身亡,而其父亲在告状的过程中被车撞得不省人事,昏迷不醒。他家里又极其困难,我就想呀,看看你那边能不能资助一下,先解决一下那个张大叔的手术费。”罗子良说。
“这个呀……罗市长,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这个事情我们红十字会还真不能管,这种小事都要去管的话,以后就没完没了的了。”林素吟马上说。
“这个事情不归你们红十字会管,那你们平时管什么?”罗子良好奇地问。
“我们红十字会只负责管一些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