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猛然从黑暗中惊醒,笼罩在他周围的却依然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可以感受到身上盖着一层让人心情安定的带有刚晒过阳光味道的软和被褥,但身为一名刑警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自己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所以不要指望他会傻乎乎地翻个身子再睡一回。
刑警同志维持着丝毫不凌乱的呼吸心跳,侧耳倾听之后确定房内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他这才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没有受到不友好的束缚后下意识将手伸向了腰间,配枪果然已经不见了——等等,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仰起头深深地嗅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刚出锅的饭菜香气,令林毅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那个他还在跟那个假惺惺的混账弟弟住在一起,是他生命中一家四口弥足珍贵的温馨的时刻。
通常这熟悉的香气传出厨房的时候,还会伴随着那位因为没有跟他老爹白头偕老、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有点可惜的继母高声的呼喊。
“悦悦,你醒啦?”
对,就是这个声音。
这回忆也忒逼真了点。
林毅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伸手去拍自己的脑袋,然而却在手掌接触到柔软发梢的一瞬间,他心猛地沉了下来。
这不是他的头。
如果他的头发长到这德行,那早八百年警队就把他开除了。
男人抓起一把狠狠拉扯了一下确定它们是货真价实的长在自己脑袋上。此时此刻他那异常活跃的脑细胞立刻发散出了几种可能性。
最恐怖的那种都不是他在某段时期遇到了突发事故而变成了植物人,一觉醒来数年已过。
而是——
林毅面无表情,缓缓将手指伸向那不同于他日夜风吹日晒而变得无比阳刚粗糙、反而是只有在他那养尊处优惯了的弟弟身上才能长的出来的细嫩脸庞。
真他娘的光滑紧致有弹性。
大警官的表情石化,碎裂。
风一吹,全散了。
……
导演坐在场外老怀安慰地捧着保温杯。由衷的说,他当导演这么多年导了大大小小多少场戏,最省心的就是这一部。
他一开始最担心的就是歌手出身的白黎在这么短时间内无法做到同时接受两个截然相反的角色设定。
却没想到他连一些剧本上没有写出的小细节都演绎的非常到位。
就刚才那段戏来说,在那种情景下摸枪和不动声色观察四周的动作都很自然,很有感觉。
按照这个进度,说不定拍摄可以在春节前完成。
想到这里,导演喝下一口手中香气四溢的罗汉菊花茶,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
与《易体》电影拍摄进度齐头并进的还有宋凯文前些天说过的新单曲。
原本就是作为歌手出现在观众视线内的白黎在发行他的第一张单曲之后,不出意外地取得了相当火爆的成绩。
他唱功原本就得到业内业外的一致认可,词曲方面又有在音乐圈混了个把年的宋凯文把关,歌曲质量高再加上最近他风头很胜,大卖简直就是必然。
机缘巧合的是,曾经的新之声冠军方逸轩的新单曲也在同期发售。
赛事完成之后在一定时间内也受到大家瞩目的他并没有签约天明,而是去了一家天明娱乐的对手公司。
在白黎发行单曲十天之后,一家较为权威的电视台公布了本周单曲销量排行五十强。
白黎的名字以气煞众人的姿态堂而皇之地空降第一名,晃瞎众人狗眼地挂在榜首。
而直到上周还是榜首的方逸轩却非常憋屈地被压在了下面。
这一发现令捧着兔头在电视机前蹲着的白黎讶异地惊呼出声,不过惊讶的内容恐怕会让任何一个不知内情的人大呼这人说起话来怎么能这么欠揍:“姓方的新曲居然卖的不错啊。”
宋凯文正在卧室和浴室间来回转悠忙忙碌碌,抽空看了一眼电视屏幕,简明扼要地给了他一个非常合理的回答:“新公司捧他。”
因为现在圈内外都知道你身上贴着天明娱乐的标签。
所以把其视为对手的娱乐公司当然要捧你的对手来跟天明打对台。
虽然看起来出师不利就是了。
这段话宋凯文没说出口。
因为他完全可以想象说出口的下一秒就会被白黎嗤之以鼻的‘对手你个毛毛球啊’‘鬼才要跟姓方的当宿敌一样的存在,说出去不觉得很掉份儿吗?’给吐槽回来。
宋经纪人顺手拿刚才从浴室带回来的毛巾擦了把汗,表示最近神经有点紧绷,他就不作死再给自家艺人机会把它们给打几个洁了。
白黎啃完了兔头,愉快地伸出柔软的舌尖舔舐了一下手指上残留的余味。前段时间忙于单曲的发行,被宋凯文明令禁止接触任何会使得他嗓音受损的辛辣食物之后,今天是第一天被特别允许接触到这份久违的美味。
他意犹未尽地吮着指尖,目光流转到一直在房内走动忙碌的宋凯文身上:“说起来你今天转来转去的干嘛呢?年末大清扫?”
宋凯文捧着牙刷牙膏从客厅走过,头也不抬地回应一句:“你也说是快过年了,我要回老家一趟。”
哐当。
白小黎新拿在手里的兔头滚到了地上,然而他却丝毫不显心疼地抬起脸,声音赫然高了好几度:“………………那我呢?!!”
宋凯文收拾完东西,走过来无比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几天我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