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小姑娘容貌,稚气未脱,脸色蜡黄中带着几分病气,算不上美人。
但她专心致志做事情,还有妙语连珠的样子,倒还有几分趣味。
魏少游不喜欢管闲事儿,最喜欢的就是抛下闲杂事,肆意畅游江湖。
平生所好,不过美食美景。
要是小姑娘有一手好厨艺,魏少游不介意帮他们兄妹一把。
左右以他的本事,护一对孤苦伶仃的兄妹,还是没问题的。
天亮了,雪在半夜时就停了。
下雪不冷化雪冷,破庙中凄寒一片。舒安歌醒来时,手脚冰凉,整个人像在冰窖里待了一夜。
她站起身来,跺着脚活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尽快热起来。
田耕雨见舒安歌这样,一脸心疼的说:“英娘,冷的话就窝在稻草堆里,我今天出门想想办法,还能不能弄来点儿厚衣裳。”
家中宅院被人霸占,一应财产也成了薛家的囊中物。
田耕雨每每思及此处就十分懊悔,当初田家光景好时,他没在外面偷偷置办一些财产。
要是当初多留几个后手,也不会大雪天的,让妹妹受这番苦楚。
“呼呼,多活动一下就不冷了。公子,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只要找一家农户,买一只鸡再买些调料,我就能为您做一桌好菜。”
她圆润的鼻头被冻的红通通的,小手肿的像萝卜一样。
“现在就去吧,刚好我肚子也饿了。”
魏少游抓起扇子,从地上站起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他穿的不比舒安歌和田耕雨厚多少,但面色红润,仪态慵懒,不见半点儿瑟缩。
七八里开外,就有一个小村落。
魏少游出手十分大方,很快就有农家不嫌晦气,接待了舒安歌一行人。
从冰天雪地里,突然进到暖洋洋的屋里,舒安歌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田耕雨脱了丧服,只着一身单薄的夹衣到镇上买调味品。
舒安歌则拎着刀子杀鸡,活泥巴准备做叫花鸡。
美中不足的是,正值冬天,寻不到新鲜荷叶,只能拿其他叶子替代,到底不如荷叶清鲜味美。
田耕雨匆匆走匆匆回,大冷的天,跑出一身汗来。
他回来时,屋里已经飘起了香味儿。
原是魏少游从农户手中,买了两只鸡,又买了一只兔子,让舒安歌收拾着做菜。
土灶房里,飘着诱人的肉香味。
舒安歌掀开锅盖,将田耕雨带回来的调味品往锅里倒了些,接着又将猪肉剁成丁,和八角、茴香等一起包到了鸡肚子里。
弄好之后,她用黄泥将填充的鼓鼓囊囊的鸡裹了起来,直接将它丢进了土灶中。
这也算一举两得,既方便在旁边看火候,也省了再生一堆篝火。
处理好叫花鸡后,舒安歌旋身又收拾起了兔子。
兔子很肥硕,她拿来做汤、做炒菜后还剩下一些。舒安歌问了魏少游能吃辣后,直接做了一道辣炒兔肉。
要不是红烧兔头,看起来有些狰狞,舒安歌兔头也不舍得浪费。
冬天青叶菜少,农户家里只有囤好的大白菜,舒安歌弄了一些白菜叶子,煮菜、熬汤都用上了。
魏少游站在厨房门口,瞧着舒安歌一双小手忙个不停,刀工好到他这个江湖人都要夸上一句,不由期待起即将到来的美食。
田耕雨擦了把汗,挽起袖子说:“英娘,我来给你打下手。“
说是打下手,他左看右看,不知该做些什么。
舒安歌一双手快能当十双手用,一会儿切萝卜、白菜,一会儿翻炒兔肉,一会儿又往灶里添柴,看的他眼花缭乱。
“哥,厨房这边我招呼。你要是闲不住,就跟洪嫂一起剥蒜,要么和穆叔一起洗碟子也行。”
舒安歌头也不抬,田耕雨愣愣的点点头,转身到正屋里剥蒜了。
“小姑娘刀工不错。”
“多谢公子夸奖,熟能生巧而已。”
魏少游笑了笑,拿折扇在门框上敲了两下,没说什么。
舒安歌余光中桥见这一幕,心中想着,他似乎很喜欢拿折扇到处敲东西,怪不得扇子旧的那么快。
到了午间光景,所有菜都做好了。
为了满足所有人的口味,舒安歌还蒸了些精巧的面点,又熬了一锅白粥。
五菜一汤端上桌,诱人的香味飘了满屋。
舒安歌盛了一碗粥,又捡了几个面点放在盘中,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
锅里剩的还有菜,魏少游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舒安歌打算,他用完餐后,她和田耕雨、穆叔他们,在灶房里吃就好了。
魏少游洗了手,独自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光泽金黄香味诱人的叫花鸡。
脆酥香嫩的鸡肉,让他精神一振,舌尖上残留的美味,促使魏少游加快了下快的速度。
吃了好几筷子叫花鸡后,魏少游又品尝了其它菜。
这些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农家菜,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兔肉,魏少游以往也吃过别人做的兔肉,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淡腥臊味儿。
但这次,他挟了一筷子,辣味十足的兔肉嚼劲十足,没半点儿腥臊味儿。
山珍兔肉汤,清清淡淡喝起来很是美味,白菜和萝卜煮的很是入味。
小姑娘的厨艺比魏少游预想的更好,这么简陋的条件,她一个人能做出这样几道菜来,开酒楼都不犯怵。
魏少游平时吃饭只吃七八分饱,这次破例吃到了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