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墨昱珩烦躁的挥挥手,所有人悻悻的矮身行礼退了出去。
墨昱珩走到床边,在床沿边上坐下,看着那张苍白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来没有好好正眼瞧过缓缓一眼,甚至记不清她的模样,如今一看,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就连现在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苍白也有种病态的苍白美。
墨昱珩忍不住伸手撩拨一下缓缓那长长的睫毛,缓缓睡梦感受到有人在动她的睫毛,不悦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眼皮就是睁不开,睫毛轻轻一颤。
墨昱珩心虚的收回手,好一会,见床上的人似乎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看着床上的人,回想着,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温暖的洒在大地上,他第一次去慕容府,第一次看见她。
缓缓坐在花园里的石墩子脸,发髻上也是很简单一个双丫髻,头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两只可爱的蝶形结。
石桌上放着几个泥娃娃,分别在上面贴上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的是名字,其中有一个就是太子。
那是她大手一挥,对着几个泥娃娃‘指点江山’,两只手一手拿着一个泥娃娃,右手上的泥娃娃对左手上的泥娃娃说:“以后你就娶我吧!”
墨昱珩气得冲过去一把就将那个写着太子的泥娃娃摔倒地上,至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不过是一个泥娃娃而已,而起童言无忌。
缓缓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摔成几半的‘太子’,半天才回过神来,眼泪在眼眶打转,但是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然后抓着墨昱珩的衣袖不依不饶,“你陪我的‘太子’。”
她从小没有朋友,就只有那些泥娃娃肯跟她一起玩,那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捏好的,就这样被人给毁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墨昱珩气愤的看着那个还不到他胸高的小姑娘,她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你毁了我的‘太子’,你陪我。”缓缓伸出那张小小的手掌,目光坚定,就算墨昱珩是男子,比她高那么多,她还是一点都不畏惧。
墨昱珩被气笑了,他这个大活人太子就站在她面前,她还敢叫一个脏巴拉几的泥娃娃太子,她这是有几个脑袋。
“如果我说不呢?”墨昱珩气愤的挑眉,叫他赔他就赔啊!
缓缓狠狠的瞪着墨昱珩,然后一把抓住墨昱珩的手臂放进嘴里,用力一咬。
“啊~~放开放开,你属狗的啊!”墨昱珩疼得大叫,正想一把揪住她的后颈将她提开,谁知她竟然先他一步放开了他,然后转身就跑。
墨昱珩捧着手臂,眼睁睁的看着缓缓跑远,气愤的将石桌上的泥娃娃全摔倒地上,最后还踩了几脚。
那天慕容府去了好多贵女,公子,大家都成群结队的在一起玩,就只有她一个人悄悄躲在一边玩着泥娃娃。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就那么一盏茶的时间,那一年她七岁,他亦十二岁。
轻轻撩起衣袖,那个小小的牙印还在上面。
他们两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他并不爱她,甚至是讨厌,可是她还是成了他的太子妃,他根本就不想娶她。
所以在成亲那晚才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由着下人们欺负她,让她在吟雪院自生自灭。
虽然她在家里并不受宠,但至少也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没有受过什么苛待,他想象不到这半年她是怎么过的。
她恨她,想杀他,他可以理解,但是她对他那么深的仇恨却在最后关键时刻为他挡了一刀。
低眸看向缓缓,那张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异常的潮红,那样子就像是人们扎的纸人,在脸上用红笔画上两朵红晕。
怎么看都不和谐。
墨昱珩伸手摸了一下缓缓的额头,那温度高的吓人,就像是半年前那张大火,可以将人烤熟的温度。
“御医。”墨昱珩站起来大叫一声,守在外间的御医闻声进来。
当看到缓缓那一脸的潮红,心里暗叫不好,这太子妃的伤势本来就已经很严重了,现在又发烧,情况很不乐观啊?
几个御医相互交换着给缓缓把脉,然后一起商量如何用药。
用猛药,太子妃身体羸弱受不住,用温补型的,又怕没有效果,几个人商量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用猛药,药量减半。
缓缓喝下药直到晚上体温才稍微降下来,还好降下来了,不然墨昱珩连杀了那几个太医的心都有了。
缓缓一直躺在墨昱珩的床上,墨昱珩也没有让人将缓缓送回吟雪院,说是缓缓伤重不宜挪动。
莲儿和青荷晚上都来邀请墨昱珩去他们院里休息,可是墨昱珩都拒绝了,两人直接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缓缓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可能是因为睡了一天一夜,又发烧的缘故,头有些晕晕的,双眼朦胧,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眼前一切好陌生,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在缓缓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墨昱珩也醒过来,看着目光柔情的缓缓,眼里没有前天晚上的强力恨意。
墨昱珩,问:“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这是连他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缓缓一怔,看着墨昱珩好半天才看清他的样子,后知后觉的摇头。
眉头不悦的蹙起,为什么她的身边会躺着一个男子?
他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