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华强的计划,在这次和安遂家接头的过程中,在姑臧城埋下伏笔,促使姑臧城的这帮歼商与刘居士一伙反目成仇,然后借姑臧城内的豪商来举报刘居士团伙,给高熲一个查办刘居士团伙的导火索,也让自己有一个合理的逃亡行动,这又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与安排。
这个计划其实是整个计划中最有风险的一步,即使逃亡到草原上,如果大义公主一咬牙,动手杀人灭口,那王华强的命也就赔在这草原上了,所以如何能让自己平安地活到长孙晟来突厥要人的时候,这是王华强这阵子天天在思考的问题。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王华强的思索,掌柜刘富才的声音远远地钻进他的耳朵里:“少东家,少东家,有贵客上门,来找您的。”
王华强心中一动,他这次是秘密来凉州姑臧的,并没有去见安家和李家的家主,甚至为了避人耳目,每天都深居不出,要等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安遂家派来给自己送那一千八百斤黄金的人。
王华强站起身,门外一下子撞进来一个身体略微发福的中年人,圆脸小眼,穿着一身缮丝衣服,戴着圆扇帽,正是这家王家商铺的掌柜刘富才,他兴奋地说道:“少东家,贵客上门找您啦。”
王华强平静地“哦”了一声:“什么贵客?”
刘富才的脸上堆着笑:“就是您一直吩咐过我的,说是有人上门来找尉迟大爷,就是来找您的。”
王华强重重地“哼”了一声,突然看向了刘富才,眼神凌厉:“刘掌柜,我记得提醒过你两次了,我在这里的事情,要绝对保密,你今天这样一路大呼小叫地跑过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人在店里吗?”
刘富才先是一愣,脸上的笑意马上转变成了恐惧,他跟着王华强走过两年的商队,深知这位少年东家的厉害,这时候千万不能辩解,连忙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小的该死,报功心切,一时没有注意到这点,还请少东家责罚。”
王华强重重地“哼”了一声,王家商铺前些年都是靠着一个跟随过自己亲爷爷的老家人王旺打理,旺叔一死,后继乏人,没有太多的可用之才,这两年自已虽然尽力把生意做大,但也没发现优秀的副手可以独当一面。
不得已,王华强只得在矮子里拔将军,让这个出身商团伙计,才能一般,但本姓尚算忠厚老实的刘富才当了姑臧这里的掌柜。
这两年王华强自己没有再来过姑臧,这家分铺每年投入最大,但产出却很不如人意,在这丝路之上,商机无限的重镇姑臧,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个收支平衡,原因显然就是这刘富才不得力,经营能力实在有限,当了两年掌柜了,还跟个跑堂伙计一样,心里一点事都存不住,一路从前堂嚷嚷到这里。
王华强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决定还是先把事情给问清楚,他冷冷地问道:“刘掌柜,我先问你,前面是何人来找尉迟大爷?你确定不是别人来探口风的或者是找错人了?”
刘掌柜连忙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王华强:“来人持了这块玉佩,您吩咐过这玉佩的形状,显然不会是假的。”
王华强拿过来仔细一看,果然是那块安遂家的玉佩,他点了点头,对刘掌柜说道:“那来者又是何人?是不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精明强干的突厥人?”
刘掌柜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是一个身材中等的年轻人,戴着皮毡帽,一直压低着帽沿,对了,他说的是突厥话,一口就说要来找尉迟钦,肯定错不了的。”
王华强心中一动,对刘掌柜说道:“你把此人带来这里,对了,今天你的错误,我必须处罚,一会儿你到帐房那里,自罚半个月的薪水。”
刘掌柜喜色上脸,他原以为自己有可能会被开除,可没想到居然能逃过一劫,连声道谢,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王华强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手中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他本想就势把这刘富才调回内地,换人来这姑臧城的,可是自己其他几家商铺的掌柜还不如这刘富才呢,甚至没有一个能象他这样说突厥话和粟特语,所以只能小示惩戒,以后再慢慢寻找合适的人选顶替他。
正思索间,刘富才领着一个中等个子,身形略瘦,穿着皮衣,毡帽压得低低的人走了过来,这回他学乖了,不敢再远处就嚷嚷,一直把人领进门后,才对王华强说道:“少东家,来人已经带到。”
那人抬起头,赫然正是安遂玉,她顽皮地向着王华强眨了一下眼睛。
王华强自从刚才知道来者不是哈特勒后,便猜到有七八成可能会是这个突厥姑娘,他的神情依然镇定自若,对着刘富才说道:“刘掌柜,你且下去,没我的吩咐,前院的生意一切照旧,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你自行作主,不用来向我g请求,这后院不许任何人进出。”
刘富才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去,走前顺手带上了门。
安遂玉歪着脑袋,摘下了自己的毡帽,一头的小辫子顿时垂了下来,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问道:“尉迟钦,你好象一点也不奇怪啊,能猜得到是我?”
王华强淡淡地回道:“你哥哥姓安,想必也是出自这西域的昭武九姓中的安氏吧,你们应该并不是纯种的突厥人。”
安遂玉的脸色一变:“这件事你又怎么会知道?”
王华强微微一笑:“安姑娘,你可别忘了,我在这姑臧城里也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