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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眨了眨眼睛:“李渊和李景都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李浑了?这李浑不是你的妻兄吗?他会有什么问题?”
宇文述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陛下,请先恕微臣之罪,微臣有内情容禀。”
杨广点了点头,沉声道:“朕赦你无罪,有何内情,许国公但说无妨。”
宇文述咬了咬牙:“金才(李浑的字)是微臣的妻兄,如果他要真的谋反,那按大隋法度,微臣是脱不了干系的,要陪他一起上刑场,所以微臣在听到这个流言之后,一开始不敢上报,但是悟到了这层关系后,思前想后,越想越怕,这才连夜来见陛下,还请陛下先恕臣的不报之罪。”
杨广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怪不得许国公深夜来见驾,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许国公,你听到了什么李浑不忠的流言吗?”
宇文述叹了口气:“这个世上,若论和金才的关系,没有人比微臣更近的了,微臣不仅是他的妻兄,更是跟他家联姻,南阳公主与犬子所生的女儿,就是嫁与了金才的儿子李敏为妻,年前刚刚过的门。”
杨广点了点头:“此事朕知道,当时还特意赐了不少宫中之物作为朕这个外公的一点心意呢。”
宇文述咬了咬牙,说道:“可是金才此人,却是极其贪婪。以前微臣与他并未发达之时,可谓贫贱之交,他成天就是长吁短叹,说他的父亲李穆偏心。当年甚至愿意用他兄弟二人的性命,去换一个侄子的命,成年之后也没有给他留下足够的家产与爵位。”
李穆以子换侄的事情,几十年间都是佳话。杨广自然听说过,他笑道:“此事换了谁都会心中不平的。李浑的这个反应,很正常啊。再说朕也记得,最后李穆的那个申国公之位,是给李浑得了去吧。”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笑容突然一散,闪过一丝疑云,“咦。许国公,朕好像记得,当年是你为李浑求得的这个爵位吧。”
宇文述一下子又站起身,作势欲跪,杨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许国公,你我虽为君臣,也是亲家。不用如此多礼,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朕赦你无罪。”
宇文述一边擦着鼻涕,一边说道:“陛下,实在是惭愧万分,当年是金才找到了微臣,说申国公之位,怎么能落到一个八岁小孩子的手上,实在是他们李家的耻辱,想让微臣向先皇建言。把申国公之爵转给他金才。而且他还许诺。如果事成之后,把申国公的俸禄的一半,作为答谢给微臣。微臣一时糊涂,贪图小利。就答应了他。”
杨广的脸色一沉:“许国公,你身为国公。还做这种事情,不仅有违国法,也会让天下人耻笑,你怎么好意思跟朕说这事呢?“
宇文述满头大汗,连忙道:“陛下,朕自幼家境贫寒,后来又生了一大家子,平时的吃穿用度,也略大了点,我们宇文家,虽姓宇文,但祖上乃是鲜卑宇文氏的奴隶而已,一直到我父亲那辈,才脱离了部曲的身份,不象其他关陇家族那样几代经营,广置田地产业,所以微臣虽然有幸从龙,得了个国公之职,但比起其他关陇家族,仍然寒酸,有时候心中不平,就会打打国法的擦边,还请陛下恕罪。”
杨广冷冷地说道:“罢了,你许国公的不少做法,朕早有耳闻,只不过念你忠心,没有追究罢了,今后你要好自为之,再不可知法犯法。”
宇文述连声道:“谨遵陛下教诲,谨遵陛下教诲。”
杨广勾了勾嘴角,说道:“这么说来,李浑的这个爵位,是你帮忙求得的?那他后来是不是每年都把俸禄分你一半呢?”
宇文述恨恨地说道:“这厮把微臣也给耍了,只给了两年的约定收入后,就走了杨素的门路,请先皇转封他为成国公,然后以封号有变为由,断了给微臣的俸禄。”
杨广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许国公啊,你这桩买卖,可是亏到家了啊,都说你许国公卖官售爵,从不亏本,可还真有人敢打你的主意啊,哈哈哈哈。”
宇文述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和恨意,说道:“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微臣开始对金才这个人起了戒心,他能欺骗微臣这个至亲,就能欺君罔上,所以微臣从此开始暗中调查金才,发现他经常跟儿子李敏,侄子李善衡屏退左右,密室商议,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李家的财富,几年下来也急剧增长,家中连下人都开始穿着绫罗绸缎了,就连我宇文述的家中,都没这么奢侈呢。”
杨广的脸色微微一变:“哦?竟有些事?一个国公的俸禄,没这么多吧,他应该是和王世充一样,私下里做什么生意吧。”
宇文述摇了摇头:“岂止是做生意,他的那个侄子李善衡,是大兴一带有名的浪荡子,游侠儿,跟黑道绿林里一些盗匪贼寇都有所往来的,以前地方官员几次想要缉捕他,都被金才以权势所迫,不敢追究。陛下,试问一个右骁卫大将军,堂堂国公,却成天跟个江洋大盗的侄子来往,每天在密室里商量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可疑吗?”
杨广的脸色变得越发地严肃:“所以你就怀疑李浑有谋反之嫌?许国公,你没有明确的证据吧,在朕听来,你好像更多地是出于私怨!桃李得天下,李浑可跟哪个姓陶的人有往来吗?”
宇文述咬了咬牙,装得一脸忠正:“陛下,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