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强皱了皱眉头,营建庄园的事情,他一直是交给自己的三弟负责,三弟的那个新丰县尉要到明年开春,上任县尉任满退休后才能正式上任,这几个月里他除了张罗完大哥的丧事,就是一门心思扑在这极乐山庄的营建上。
王华强一边牵着马走,一边在思考着,自己的这个三弟武艺高强,为人耿直,但实在是脑子有点一根筋,绝非经商之才,上次自己回来时,一查账本,就发现他被手下几个歼滑的工头蒙蔽,多骗了三四万钱的工钱和材料费。
虽然自己赶走了那几个工头,但新换来的那几个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而且密报给高熲自己在这里营造高档庄园的,很可能也是那几个怀恨在心的黑心工头,若不是自己重任在身,需要东奔西走,这里的营建工作应该不至于如此让自己头疼。
王华强想到郁闷处,一声叹息,一个好汉还需三个帮,自己九品小官一个,根本无开府之权,也只是这一两个月才刚刚开始成了暴发户,手下没有可用之人,接下来自己入朝为官,生意上的事情还需要尽早找到几个能干又可靠的帮手才是王道。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安遂玉,这姑娘理财是一把好手,这次要是能如愿扳倒大义公主,再想办法让安氏兄妹保得一命,倒是最好的招揽对象,只是自己这次把他们得罪得太狠,他们以后又肯不肯为自己效力?想着想着,王华强的头开始渐渐大起来了。
门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狗吠声响起,而大门也“吱呀”一声打开,十余名壮丁打着火把奔出,一个个拿着棍棒,为首一人沉声喝道:“什么人?”
王华强抬头看了一眼这人,只见此人虎背熊腰,身长八尺,面如重枣,目露凶光,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黑色布衣紧紧地裹着身上壮硕的肌肉块子,两道剑眉入鬓,一脸的桀傲之气,手里拿着一根茶杯口粗的风火棍。
王华强上次来庄园时没有见过此人,他打量来人两眼,心中暗赞一声此人真乃壮士,但转念又觉得此人凶悍戾气过人,绝非良善之辈,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又是何人?怎么会在此地?”
那人竖着大姆指,一指自己,喝道:“小爷姓杨名公卿,乃是这极乐山庄的护卫,你若是夜里走错了路,想讨口水喝,喝完了就早早离开,不要在这里东张西望。”
王华强微微一笑,眼中碧芒闪了闪:“这位杨壮士,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走错了路才到这里呢?”
杨公卿哈哈一笑:“这山庄还在营建之中,又没有对外开张,你若不是走错了路,又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你是哪家强盗的探子,先来这里摸路的?”杨公卿说到这里时,那十余名壮汉一下子把王华强围在了圈子当中。
王华强正待开口,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王华伟的声音一下子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公卿,何人在此喧哗?”
王华强笑了笑,对着门内喊道:“三弟,是我。”
脚步声一下子加快了,伴随着王华伟惊喜交加的声音:“二哥,真的是你吗?”
说话间,王华伟穿着白色中衣,外面披了一件绸布外套,从门里奔了出来,一看到王华强,就扑了上去,兄弟把臂相交,喜笑颜开。
王华强和三弟打过招呼后,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脸迷茫的杨公卿,笑道:“华伟,这位兄弟什么时候招的?人不错啊。警惕姓很好。”
王华伟微微一笑:“公卿是冀州邯郸人,跟着李工头一起过来的,我看他人精明,武艺也不错,就把他留了下来,前两天有些不三不四的泼皮混混来我们这里生事,给我们一通教训,所以这两天我也不让公卿干活了,让他带着一帮小兄弟一直守着门口这里,还有一个张金称张兄弟,山东清河人,跟公卿兄弟轮换。”
王华强知道那个李工头是上次被自己赶走的几个工头之一,心中一动,对着杨公卿说道:“你们做得很好,轮班以后就好好休息,碰到泼皮的话,下手要有分寸,切不可出人命,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们应该知道的吧。”
杨公卿点了点头,跟着一帮手下一起称是。
王华强把马交给了杨公卿等人看管,自己和王华伟直入门内,两人并肩而行,走了一段后,王华强看周围无人,低声道:“华伟,你确定这杨公卿和那个什么张金称不是李工头他们留下的眼线?那天上门来生事的混混当时有没有自报家门?”
王华伟停下了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不至于吧,杨兄弟和张兄弟看起来都挺本份的,姓李的被赶走后,他们说自己是外乡人,无处可去,求我收留,我看这些人有一把子力气,用来看家护院最合适不过了,就留下了他们。至于那天上门的,听说是城里刘居士帮派的人,二哥,现在怎么办?”
王华强皱了皱眉头:“此人面相中透着一股凶悍,并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手下有十几个人,也都是孔武有力的壮士,这些人来路不明,也许就是盗匪假扮的,以后用人要用靠得住的,最好是战场上跟过我们的亲兵,护院的人里不能收这种人,庄园建好后,跟他们结了工钱就打发他们走人吧。刘居士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解决。”
王华伟的脸上现出一丝难色:“这,听杨公卿和张金称的意思,好象是想以后也在庄园里当护卫,大概是他们看出我们家现在有钱,我们兄弟现在又有了官身,就想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