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渊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又紧紧地锁了起来,喃喃地说道:“可是,可是现在退兵令已下,都出发一天了,还来得及追回吗?”
李世民连忙说道:“大哥的左军上午才上路,现在也就走了六七个时辰,不到一天,而孩儿的右军则一直按兵不动,父帅,现在下令去追,还来得及啊。”
正说话间,李建成的声音也在帐外响起:“父帅,孩儿有事禀报。”
李渊连忙说道:“大郎快进来,有事快说吧。”
李建成匆匆地掀帐而入,一眼就看到了李世民,有些意外,转而会心一笑:“二郎也是来劝父帅收回成命,不要退兵的吗?”
李世民笑道:“大哥怎么知道小弟的心思呢?”
李建成点了点头,抬起手指了指上天,说道:“天已经放晴了,我们还是可以进一步攻击霍邑的,就这样放弃,实在可惜,若是我们退兵,宋老生得到了屈突通的兵力增援后,可以封锁雀鼠谷,我们再想回来就难于登天了,就算不继续前进,起码也要把右军留在这里,守住谷口才是。”
李渊笑道:“好啊,这回看来我们父子三人想到一起了,很好,大郎,你和二郎火速上路,把左军调回来,明天一早,我们就继续向霍邑的方向前进。”
李建成和李世民同时拱手道:“遵命!”
两天后,霍邑城外二十里,渊军大营。
天光大亮,前两天还泥泞潮湿的土地,这会儿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虽然马蹄还能带起一些松软的泥土,但是经过测试,战马已经可以在这霍邑附近的平原地带来回奔驰,不影响作战了,渊军的中军大帐内,各位将佐们济济一堂,神色轻松,脸上的笑容,就跟这阳光一样灿烂。
李渊笑道:“这回多亏二郎的坚持,感动了老天,让我们没有来得及犯错,现在不仅天晴了,连地也干得差不多啦,我军的上万铁骑,可以在这霍邑城外的平原来回冲杀,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能诱宋老生出城决战了!”
李建成说道:“宋老生是有勇无谋之辈,前些天大雨倾盆,我军寸步难行,这本是他可以出奇兵偷袭贾胡堡的机会,可是他却白白地呆在霍邑城内,放弃了良机,这就可知宋老生怕担责任,更怕丢了霍邑,现在我军已至,他如果不进行拦截,那行同纵敌,所以只要我军以轻骑挑战,示弱,宋老生一定会出战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是啊,若是宋老生不出来,我们就派人到处散布谣言,说宋老生早已经与我军暗通款曲,到时候他就算是怕给左右之人诬告,也只能出战了,现在屈突通几天内还不能来援,正是我军一战消灭宋老生的好机会,不可错过啊!”
李渊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由本帅带着世子和二郎,率数百骑先到城北,引宋老生出来,而后面的步骑兵则加快行军速度,保持十里左右的距离,宋老生若是出城的话,则我军后军迅速赶到,直接列阵决战!诸位,这一战是关系我军是否能顺利进入关中的生死之战,也是全军建义后的第一场恶战,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攻下霍邑之后,本帅重重有赏!”
在场的所有将佐都齐声拱手道:“诺!”
霍邑东城城头,铁塔一样,全副披挂的宋老生站在城楼之上,冷冷地看着城外东边平原上,那从密林中钻出的数百骑骑兵,为首一人,满脸皱纹,头戴紫金冠,身着大红袍,可不正是李渊?
宋老生对着身边的一员四十出头,虎背熊腰的黑脸大将说道:“老常,你曾经跟了李渊多年,应该能分辨出现在在外面的,是替身还是本人吧。”
这个叫老常的勇将,名叫常达,乃是并州府的鹰扬郎将,也算是李渊的老部下了,在李渊东征西讨,击败母端儿,打退历山飞的历次战斗中,都是冲锋陷阵,军功上等,后来云定兴看常达英雄了得,特意上奏把常达调到了自己的部下,宋老生接手了云定兴的右骁卫兵马后,常达也成了宋老生的副将。
常达勾了勾嘴角,说道:“李渊的替身可不好找,别的不说,就是那一脸老太婆一样的皱纹,就没几个人能生得出来的。”
宋老生哈哈一笑:“这么说,这一定是李渊本人了?”
常达点了点头:“绝对不会有错的,我跟了他好几年,烧成灰也认得出来,而且,他身边那个骑黄骠马的小子,就是李世民,这人曾经来过云老将军的军中,跟你宋将军也有过接触,你应该不会看错吧。”
宋老生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两年多前,援救雁门的时候,本将军还跟李世民成天探讨兵法,切磋武艺,想不到现在却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老常,你跟李渊这么久,他对你也不薄,你这鹰扬郎将还是他一手提拔的,一会儿打起来,不会手下留情吧。”
常达摇了摇头:“以前我不是跟着李渊,是为了朝廷效力,李渊也不是个人能提拔我,而是用了朝廷给他的权力,所以要说感恩,我也只会感朝廷的恩,不会感李渊的,现在他起兵谋反,我们世受国恩,哪能念着私情附逆呢,宋将军但请宽心,到了战阵之上,只有大隋将军常达和反贼李渊,没有什么旧情!”
宋老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李渊看起来不把我们霍邑精兵放在眼里,敢这么嚣张地过来直接侦察地形,这正是我们可以将之生擒的好机会,老常,你带三千骑兵出城,如果有机会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