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谐心中一惊,连忙伏在马鞍之上,抄起盾牌挡住了面门,却不见有箭袭来,他抬头一看,却只见常达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王长谐气得一拍马鞍:“你小子逃得倒快!”
宋老生的脸色惨白,兵败如山倒的滋味,他算是尝到了,无论是前军还是后军,都已经崩溃,甚至连一向稳如泰山的中军,也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大批的士兵扔下盔甲与武器,逃得满山遍野,更多的军士则是跪地求饶,渊军的骑兵在战场上来回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即使自己放倒了大旗,仍然被一群渊军骑兵,如附骨之蛆,紧紧地跟着,怎么也摆脱不掉。
一个传令兵失魂落魄地说道:“大帅,这,这可怎么办,大军崩了,咱们现在收拾不了败兵了呀。”
宋老生咬了咬牙,沉声道:“先回城再说!”
他正要往城门的方向跑去,却只见李渊的帅旗已经移到了护城河前的吊桥那里,几千渊军在帅旗下集结,弓箭手们开始对城头放箭,吊桥已经收起,城门紧闭,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入城的可能。
宋老生几乎一口老血要喷出来,抚胸大哭道:“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怎么连城都回不去了呀。”
身后响起一阵密集的吼叫声:“休要走脱了宋老生,宋老生,拿命来!”
两个副将大叫道:“宋大帅,你先撤,我等为你死战!”
宋老生已经说不出话了,点了点头,向前奔去,两个副将带了几十个骑兵,转身大吼道:“何方狂徒,不知死活,想伤宋大帅,先过了我们这一。。。。”
他们的话音未落,空中一阵羽箭破空之声,烟尘里飞出一阵密集的箭雨,生生射穿了这两个副将身上的锁甲,二人大叫一声,吐出几口鲜血,落马而亡,刘弘基和几十名骑兵从烟尘中冲出,手上拿着大弓,弓弦还在微微地震动着,那两个副将身边的几十骑哪还敢抵抗,纷纷滚鞍下马,磕头求饶。
刘弘基厉声道:“宋老生呢,老子一直盯着他追,我知道你们是他的亲卫,若不说出宋老生的下落,老子现在就砍了你们!”
他说着,一挥手,身边的骑兵全都搭箭上弦,指向了这些宋老生的部曲骑兵。
这些已经失去了战斗勇气的可怜虫们吓得浑身发抖,为首一员小校连忙指向了宋老生刚才逃跑的方向,说道:“大帅,哦,不,是宋老生往那里逃了,我们,我们是留下来给他。。。。”
刘弘基懒得听这些人再多罗索,一挥手,沉声道:“留五个人把他们给捆了,其他的人,跟我继续追!”
从骑们发出一阵呼啸之声,跟着刘弘基,如风也似地冲向了宋老生逃跑的方向,远远地,只见靠近城边的护城河那里,三四个骑士正在下马,一边脱身上的甲胄,一边想要向护城河里跳,显然是抱了一丝幻想,想要游过护城河,然后靠爪钩和绳索爬城而入。
为首一人,五十出头,身形高大威猛,可不正是宋老生?!刘弘基哈哈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宋老生,拿命来!”
宋老生刚刚脱掉身上的盔甲,只有这样才可能游过河去,他听到了背后那如雷鸣般的吼声,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却只见一杆长杆狼牙箭,那闪着寒光的箭尖,正在冲着自己飞来。
宋老生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可是他已经来不及闪躲,这一箭就生生地射中了他的咽喉,宋老生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手无力地伸出,在空中虚抓了两下,一仰天,就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护城河水里溅起一阵水花,瞬间就是一片血红泛起。
宋老生身边的几个护卫,悲呼道:“大帅,大帅!”一个个全都跪倒在了河岸边,痛哭失声。
刘弘基和手下的骑兵们冲到了河边,他顾不得去看那几个号哭的护卫,手一挥,几个部下跳下马,先是把那几个号哭的护卫捆了,押在一边,然后两个人跳下了河岸,不一会儿,宋老生的尸体就在那污浊血腥的河水里浮起,腰上系着一根绳子。
刘弘基满意地点了点头,亲自接过了河中的两个手下抛上岸的绳头,用力地拉了几下,宋老生的尸体就给他拉上了岸边,他抽出腰刀,一下子就砍下了宋老生那被河水泡得有些面目狰狞的首级,然后抽在自己的骑槊槊头,高高举起,围着霍邑城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跟手下的从骑们齐声大叫道:“已斩宋老生矣,城中军士快快投降!”
李渊远远地看着刘弘基的槊尖上插着宋老生的首级,对身边的李世民笑道:“二郎啊,果然是刘弘基斩了宋老生,你的布置还真是绝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刘弘基没有在冲阵时消耗多少力气,他的马跑得快,正好适合追杀宋老生,父帅,现在敌军出城的主力部队,除了慕容罗喉带了几千人逃回南城外,已经全部崩溃了,我军今天没有来得及制作攻城的云梯,要不要先收兵回营,再劝降城中的隋军呢?”
李渊摆了摆手:“不,现在宋老生已死,城中人闻风丧胆,之所以不降,是因为没有一个主心骨罢了,我们正好趁着这机会,一鼓作气,攻下霍邑。传令下去,弓箭手压制城头,步兵强行搭人梯和用爪钩爬墙,这霍邑城不过一丈多高,两三个人一迭就上城头了,趁着太阳还没下山,给我拿下霍邑城!”
李世民笑道:“父帅英明,孩儿这就去亲自攻城。”
李渊摇了摇头,说道